三对极·四槽·电·姬·的高温稳态运行
Part I-高空作业
七月,夏季中段,通常来说一年之中最热的一段时间。除了用冰西瓜和空调消夏,或是去清凉的山里避暑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到海边的沙滩上享受难得的炎炎烈日,在自己白净的肌肤上留下美丽性感的晒痕、给健硕的肌肉镀上一层古铜色。当然,躺在沙滩椅上喝着清爽的椰子汁,看着穿比基尼泳装的小姑娘们追逐嬉戏、把脚丫伸进湛蓝的海水中踢起水花,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理由。
不过,在越来越多人屈从于铺天盖地的旅行广告动身前往沿海胜地享受夏日的同时,仍有一部分人,例如洛无菲,并没有被宣传单上诱人的海报和看似实惠的价格所吸引。生于南方的洛无菲在江边的浅滩上穿着泳衣展露身材的次数并不算少,对她来说,去海滩消夏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接受众多男性目光巡礼的场所而已,甚至就算她穿着长羽绒服走在街上,自己的容貌以及凹凸得过分有致的身材也能牢牢地拴住诸多单身或非单身男性或女性的目光。比起自己的享受,她更在意的是同行的对象里面有没有某个重要的女孩,那个能够在她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把脚丫伸进海水里,然后羞涩地回过头来迎接她的目光的女孩。
因此,当安梓柯吸着奶昔说出那件事时,尽管处于惊讶之中,洛无菲仍然快速地确定了自己的新计划。
手机嗡嗡地在桌上震动,洛无菲匆匆擦干手上的水珠,按下了接听键。
“菲菲!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视频通话里的安梓柯看起来很是兴奋。她的身后是出租车的车厢,车窗外的天空呈现出深邃的蓝黑色,道路两旁的街灯还没有熄灭。
“安?为什么在我打扫房间的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睡觉吗?为什么你会在出租车上啊?还有,什么好消息?”洛无菲清楚地记得安梓柯和自己的时差,那边现在的时间是清晨六点钟,按照安梓柯的作息规律,她应该还蜷缩在被窝里才对。
“哈哈哈哈!好消息就是安梓柯小姐改变了计划,决定先坐飞机去找菲菲玩几天,再和你一起出发去夏威夷!”安梓柯调整了一下手机的角度,让洛无菲看到远处的机场,“是不是特别惊喜特别意外!是不是被安梓柯小姐诚挚的爱深深地打动了!”
“……”洛无菲对此毫不惊讶,或者说她早已习惯了安梓柯这种突发奇想的行为模式。相比起来她甚至更关心安梓柯脸上那两道淡淡的黑眼圈,她知道想让安梓柯早起比让她放弃甜食还难,上一次逼着她早起的事情还是上学期突然提前的期末DDL,再上次是很久以前,那些不成熟的情愫引发的小小波澜……
……至于安梓柯口中的夏威夷,则要说回到大约一周前。安梓柯老爹的公司为优秀员工发放了夏威夷海滩度假村的票券,平日里辛勤工作的安老爹自然拿到了应有的奖励,而这位体贴的父亲认为应该让长期独自生活的宝贝女儿享受这份难得的美好体验。
“梓柯啊,爸爸的公司安排了夏威夷双人游,你想想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一起去?爸爸妈妈前两年去过海边了,这次就不去了。”安老爹在视频电话里宣布了这份惊喜。
“夏威夷?!真的?!老爸!”安梓柯兴奋得对着摄像头连连飞吻,“我爱死你了老爸!我正发愁该和菲菲去什么地方过暑假呢!我现在就约她!”安梓柯问清了具体的出发时间之后立马挂断了老爹的电话拨通了洛无菲的号码,于是十几分钟后,夏威夷州可爱岛碧蓝恋人(Azure Lover)度假村的预约名单上便多了“An,Zike”和“Luo,Wufei”两个名字……
“是夏威夷的事啊,”洛无菲不露痕迹地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不过安梓柯小姐怎么会突发奇想过来找我呢?难道说你想我了吗?”她故作随意地反问,“我不在家的这两个月,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吃很多香肠卷啊,安梓柯小姐?”
“才不是呢,”安梓柯嘟着嘴巴,“只是因为坐同一班飞机出发比较方便而已,我一点也不想菲菲,也没有把冰箱里的巧克力一口气吃完……”她把头扭向窗外,望着飞速后退的街灯。洛无菲看着安梓柯的侧脸,不知道她是又在假装深沉骗自己,还是确实想到了什么令人失落的回忆。
“……安?”沉默持续了十几秒,洛无菲有些不安地开口,“我也很想你啦,但是回这边这么久,也是因为要考虑实习的事情——”
“……我一路向北
离开有你的季节……”
安梓柯清澈的声音回荡在出租车的车厢里,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安,到底怎么回事?”洛无菲神情变得焦急起来,也许安梓柯并不是要去她所在的城市?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安梓柯的状态并不太好。
“……你说你好累,已……已无法……无……”安梓柯伸出手按在车窗上,随后把额头也靠在上面。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歌词都无法完整地唱出来。
“安?安梓柯!发生什么事了?!”洛无菲站起身来焦急地在桌旁兜着圈子,“你快说话啊?安梓柯!别吓我啊?”
“……无法和安梓柯小姐玩神奇手帕游戏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梓柯扭过头来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惯常笑容,洛无菲没好气地坐回椅子上,板着脸看自己这位好闺蜜笑得花枝乱颤。
“菲菲~不要生气嘛,安梓柯小姐还有一个好消息没有告诉你喔?”闹够了的安梓柯神秘兮兮地压低了音量,“你知道了肯定会特别兴奋的!”
“如果你是打算告诉我你决定再也不撒疯耍宝了,那我的确会很兴奋,”洛无菲耸了耸肩,“不过说吧,你的好消息是什么啊,安梓柯小姐?”
“好消息就是——”安梓柯把脸凑到摄像头前面,像是在和洛无菲说悄悄话一样,“等我到了菲菲的城市之后,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安梓柯?!你是不是想在我的床上睡过整个暑假啊?”洛无菲放弃了所谓“让安梓柯小姐不再耍宝”的念头,毕竟耍宝这个词可能就是为安梓柯而存在的。
“好啦好啦,我到机场了,先挂咯~”通话戛然而止,洛无菲轻轻捶了一下桌面。几十分钟后,办完了候机手续的安梓柯发来了自己的航班信息,以及像是洞察了洛无菲的心思一样让她“对自己的桌子好一点”。
“我把力气都用在桌子上就不会捶你了,”洛无菲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倒是你,别冒冒失失的连飞机都上错了。我明天有实习,来不及去机场接你了,你落地之后先来这个咖啡厅吧,我请你吃东西接风。”消息发出之后,洛无菲把自己常去的咖啡厅地址一并发给了安梓柯。
“真的?那我可要把甜品菜单全都点上一遍喔?”安梓柯的回复快得让洛无菲怀疑她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打算。
“随便你。下午四点半不见不散?”
“我如果找不到菲菲的话就去喊警察叔叔帮我~”安梓柯发完这条消息之后便没再有动静,洛无菲也识趣地没有打扰她候机登机。
“……夏威夷啊,”洛无菲划了划屏幕退出了和安梓柯的聊天窗,联系人列表里置顶着两个名字,靠下的是安梓柯,而位居顶端的自然是她的小白兔。“沙滩度假再怎么美好,也只能是两个人去吧?”洛无菲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小白兔能一起去就好了,不过……抓紧时间再出去一次也不是行不通啊。”她点开白小白的头像,在确认过并不会打扰对方之后按下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嗯,等我和菲菲姐通完电话再继续商量吧,嗯,小弥再见~”与洛无菲租住的房子相隔并不远的小区里,白小白急匆匆地挂断了和羽弥的通话,接通了洛无菲的视频。自从四月中旬洛无菲结束了期末考试回国与白小白增进感情,羽弥与洛无菲的关系似乎也得到了某种转变,尽管她们不可能变成和气满满的好朋友,但也确实不像学期初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剑拔弩张头破血流。两人更像是达成了一种默契,羽弥没有继续发展自己和白小白的关系,洛无菲也默许了这位“第三者”的存在,尽管见面时仍要逞一下口舌之快,以及在床帏之中轮流占据上风,但在其他方面——例如使用不同的通讯软件与白小白聊天,两人并不会主动找对方的麻烦。
“小白兔~一天没见,有没有想姐姐呢~♪”洛无菲用双手托着腮帮,微微歪着头看着画面中的女孩,“小白兔今天穿得真漂亮呢,有没有被别的小·男·生偷看呀?”她看着白小白身上那件乳白色带碎花的吊带裙,舔了舔嘴唇,“啊,是哪天买回家的新衣服呢?真想摸一摸,不知道会不会和小白兔的脸蛋一样软呢?”
“菲,菲菲姐晚上好……”白小白红着脸低下头来,“这件裙子是两周前和菲菲姐去精品店买的,一直没有轮得上穿……”洛无菲回国两个多月以来,白小白衣柜的剩余空间肉眼可见地不断减少着,每次和洛无菲出门逛街穿的衣服都是上次或前几次买回家的,而当天购入的新衣服则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排到队伍前端。即使是对白小白的任何细节信息都力求保持绝佳记忆力的洛无菲,在这些数量繁多且每一件都由她亲手挑选的内外衣物面前也不得不败下阵来,毕竟当小白兔每一天穿着的衣物都完美地契合着她的口味时,想要回忆起究竟是哪天偏爱哪一种口味,就成了天方夜谭。
“小白兔记得很清楚呢~”洛无菲眯起眼睛露出猫一样的微笑,“不知道小白兔愿不愿意带上最漂亮的裙子,和姐姐一起去古城区玩几天呢?姐姐可是一直都期盼着能和小白兔去暑期旅行呢~”
“啊啊,暑期旅行的话……”白小白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我……菲菲姐……古城区……”
洛无菲像是嗅到了什么似的,她睁开了右眼,打量着白小白游移不定的眼神,“小白兔不想和姐姐去旅行吗?是不是学校有什么暑期安排呢?还是说……”她的唇瓣分开,露出尖锐的小虎牙,“有哪只小·老·鼠抢在姐姐前面把小白兔的暑假夺走了?”
“不是的菲菲姐,我和小弥还没有商量好……啊,我是说……”白小白慌乱地解释着,“学校没有安排,小弥也没有约我出去玩……也不对,就是,就是那个……”
“小白兔一点也不会撒谎呢~♪”洛无菲把十指交叠在一起撑着下颌,对着屏幕甩了个wink,“不过没关系,如果小白兔想和朋友出去玩的话就尽管去嘛,毕竟暑假还有这么长呢,小白兔还会跟姐姐待好·久·好·久,对不对呀?”
白小白看着洛无菲脸上不怎么自然的微笑,印象里每次菲菲姐露出这种微笑都是在和小弥唇枪舌战之前……“菲菲姐,要不……明天下午我们在菲菲姐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当面说说旅行的事吧,在通话里总觉得有些事不容易说清楚呢。”
“嗯……”洛无菲思索了几秒后低声嘟哝了一句,“大概也来得及?啊,那就明天下午三点半,姐姐实习结束后就去找小白兔~”
“……那菲菲姐明天不见不散……”白小白和洛无菲大概确认了一下旅程的时间安排之后挂断了通话,此时屏幕顶端已经堆积了好几条来自羽弥的消息。
“老女人找你有什么事吗?古城区的旅游攻略我已经查好了,一周的时间绰绰有余,附近还有山区度假村,可以去住几天,听说山里有好多萤火虫,还能露天烧烤。”
“小弥,菲菲姐刚才也约我去古城区,时间也几乎是重叠的……”白小白缓缓打出一行字,“我们能不能换个计划……”
“更改目的地倒不是什么麻烦事,但我只有一周的空闲时间,而且我猜老女人应该也挺忙的吧?她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实习呢?”羽弥很快回了消息。成绩优异且一向自律的她并没有给自己的暑假留出太多时间用于娱乐,这一周的旅行计划还是她特意为白小白挤出来的。
“你和老女人去玩吧,她快要参加工作了,和你见面的机会比我要少。”几秒钟后羽弥补发了一条消息。白小白皱了皱眉,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片刻,而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似的敲了下去。
“明天下午三点半我们在这家咖啡厅见面说说吧,小弥也不用担心啦,就算这次不行,我也会找时间和你一起出去玩的~”
“也好,如果我能空出别的时间的话会及时告诉你。”羽弥没有再发消息过来,白小白知道她大概是去洗漱准备睡觉了。看着两个名字下的聊天记录,想到十几个小时后在咖啡厅里会是一幅怎样的图景,白小白不安地叹了口气。
三点四十七分,湿热的感觉仍然笼罩着这座南方的小城,天空有些阴沉,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下起暴雨。洛无菲急匆匆地和身旁的行人擦肩而过,一项临时的任务让今天的实习晚了半个小时才结束,她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只把公司统一要求的肉色丝袜和黑色高跟鞋扒了下来丢进更衣柜里。这一对于丝袜颜色的要求洛无菲已经私下吐槽了不知多少次,在她的认知里丝袜就应该只有黑色一种颜色,白色的丝袜是专门为小白兔或是安梓柯小姐量身打造的,至于肉色……在洛无菲的心里大概和章鱼并排坐在最底端的位置。
现在并不是考虑领导衣品的时候。穿着制服筒裙的洛无菲走得并不快,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步速之下,自己胸前那两团柔软的腺体-脂肪组合器官也在不断地左右摇摆着,统一尺码的工装白衬衫并不能称职地承托以及限制这对尤物,在公司里一向放慢步伐的洛无菲此时不得不任由双乳和衣物不断顶撞,同时暗暗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没有花纹的纯色内衣。
画着兔子和咖啡豆的圆形招牌就在披萨店和吉他店的前面,牌子底部写着咖啡厅的名字,“Bunnies & Beans”。洛无菲松了口气,尽管和小白兔提前打过了招呼,但迟到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所幸耽误的时间不多,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叮铃——”
“……啊,菲菲姐!这里这里!”坐在角落座位的女孩看到了洛无菲,轻轻地朝她招手。
“小白兔~♪啊啦,今天小白兔穿的裙子也好漂亮呢,让姐姐好好——”洛无菲微笑着走近白小白的座位,同时也看到了坐在她对面、被宽大的椅背挡住的,淡金色头发的女孩。
洛无菲的表情在惊讶、疑惑和鄙夷等状态之间不断地切换,不同的表情面对的是谁自不必多说。羽弥礼貌地朝着洛无菲欠了欠身以示问候,白小白的目光有些闪烁,她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一次次把刚刚张开的嘴巴闭上。洛无菲撇了撇嘴,有些不悦地坐到白小白身旁,翘起二郎腿的同时勾起右脚朝着羽弥指了指:“小白兔,能不能和姐姐解释一下,为什么小·老·鼠也会在这里啊?”
“某些人一上来就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打算友善沟通呢。”羽弥把双手搭在桌面上,代替白小白回答了洛无菲的问题。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姐姐难道不应该表现出理所应当的惊讶吗?”洛无菲用右手的手背撑着腮帮,左手则自然地搭在白小白的手上,“小白兔可是专门邀请我来这里当面说清楚旅行计划的细节的,跟你这只小老鼠有什么关系呢?”
“听说洛无菲小姐要和白小白同学去古城区,”羽弥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回答洛无菲的问题,“这样一来,我们好像非常不巧地安排了相同的旅行时间和目的地。为了不打扰白小白同学和洛无菲小姐珍贵的相处时光,我可是特意按·时赶来和她商量变更行程的事情,而被邀请的洛无菲小姐怎么迟到了接近半个小时呢?”羽弥看了看洛无菲身上的白衬衫,自问自答着打断了正要开口的洛无菲,“哦,印象里洛无菲小姐好像在实习来着?公司里的着装要求好像通常是肉色的丝袜?听起来像是年纪更大一些的女性的穿衣风格,似乎不太符合洛无菲小姐的喜好?不过我倒觉得蛮贴合洛无菲小姐的身份呢。”
“你说谁是老·女·人啊?”思维敏捷的洛无菲很快便跟上了羽弥的逻辑,“姐姐这双腿就算穿上又土又丑的肉色丝袜,也比小老鼠更能引起小白兔的喜欢,对不对呀,小白兔~♪”
“啊,嗯……菲菲姐穿什么我都喜欢……”白小白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洛无菲像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脑瓜。
“以洛无菲小姐的个人魅力,说过这句话的恐怕不止白小白同学一个人吧?”羽弥的眼神在洛无菲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圈,微笑着调侃了一句。
洛无菲皱起了眉头,羽弥无心的玩笑话在她听来却是无比尖锐的质问。最浑浑噩噩的那一年里她做过的事情就像一根耻辱柱一样不可动摇地竖立在她的记忆之中,白天、夜晚、暴雨、亲吻……那些画面一次又一次地逼问她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又在逃避什么。尽管现在的她认识到了安梓柯与小白兔在自己心里所处的完全不同的地位,知道自己与这两个女孩的全然不同的关系,但最初的一年里那些相拥而眠的晚上、那些和小白兔没有做过的事情,洛无菲都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她分不清自己拥抱着的究竟是谁、亲吻的是谁,现在的她面对着这些回忆,依旧分不清。
“菲菲姐怎么突然间不太开心……”白小白轻轻地握住了洛无菲的手,“是因为我自作主张让菲菲姐和小弥聚在一起吗……”
“小白兔乖,”洛无菲对女孩露出微笑,“不是小白兔的错,是姐姐自己不好。”
有些尴尬的沉默笼罩在座位之间。服务生端来了三人的饮品,羽弥看了看洛无菲紧皱的眉头,识趣地没有再说话,轻轻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菲菲!你让我好找哇!”并不大的声音神奇地吸引了店里每个人的视线,那个声音充满了活力,像是一道刺破浓云的阳光。洛无菲抬起头,看到女孩小麦色的肌肤,以及白色头发末端那一抹挑染的粉红。
“安……安梓柯?”
“你的朋友?”羽弥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白小白则坐直了上身越过几排座位看向门口,看到那个女孩白T恤上面巨大的红色爱心。
“不止是朋友吧,”洛无菲叫来服务员点单的时候安梓柯已经拖着行李箱小跑了过来,“说她是我不着调的妹妹也许更贴切一点。安,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我记得我们约好的时间是四点半?”
“过海关的时候意外的顺利,可能大家都希望安梓柯小姐早点和菲菲见面吧~”羽弥在洛无菲的示意下朝里挪了挪,安梓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谁知道菲菲嘴上说忙着实习,原来是在和小朋友们约会呢,啊,”她夸张地捂住胸口,闭起双眼把脑袋歪向一边,“菲菲在这边玩得风生水起,独居异国的安梓柯小姐好伤心呢……”
洛无菲在桌下踢了踢安梓柯的小腿,“安,不要一见面就说奇怪的话……我还没和小,”她看着安梓柯摇头晃脑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和她们说起过你呢。”
“小?”安梓柯敏锐地把双眼眯起一条小缝,而洛无菲故作无事的神情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想,“菲菲,你身边那位可爱的小姑娘,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小·白·兔呀?”
“安,安梓柯姐姐好,我叫白小白,”女孩轻轻地和安梓柯问好,“姐姐叫我小白就好了。安梓柯姐姐是菲菲姐的同学吗,之前没有听菲菲姐——安梓柯姐姐?”白小白有些不安地向后缩了缩,做出这个动作的原因则是紧紧盯着她扫视个不停的安梓柯。
“差不多啊,这里也……”安梓柯细细地在白小白的脸庞各处留下自己的目光,同时不断抚摸着自己脸上相同的部位,“难道是头发?没道理啊,安梓柯小姐的头发可是大家交口称赞的……”抚过自己的发梢之后,安梓柯的目光在白小白略显稚嫩的胸脯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这也比不过安梓柯小姐啊!难道是腿或者脚丫——”
洛无菲伸手制止了正要俯身到桌子底下观摩白小白双腿的安梓柯。白小白有些紧张地把小半个身体藏在洛无菲身后,羽弥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对洛无菲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安,我记得你说见面之后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洛无菲对羽弥的无声讥讽撇了撇嘴,找了个话题试图转移安梓柯的注意力,“这次又是什么,安梓柯小姐在飞机上吃到香肠卷了?”
“区区香肠卷算什么好消息,安梓柯小姐怎么可能因为食物就……草莓奶昔!菲菲你居然点了我最喜欢的口味!还有巧克力蛋糕!菲菲你承认吧,安梓柯小姐在你的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安梓柯不顾洛无菲无奈的眼神切下一小块蛋糕咀嚼起来,嘴巴运动的时候她的双手则忙着搅拌奶昔,在吃这方面安梓柯从来没有让任何人费心过。
“……嗯~果然是菲菲看中的店铺,味道真好呢~”安梓柯把剩下的半块蛋糕吃光之后对洛无菲竖起大拇指,“啊,说到好消息,这位是……”
“秦羽弥,白小白的舍友,”羽弥轻轻低头以示问候,“安梓柯小姐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旅途辛苦了。”
“哇~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呢~小羽弥和小白兔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安梓柯把双手捧在胸口,脸色十分的受用,“有小羽弥这么体贴的舍友一定很幸福,对吧小白兔?”
“啊,嗯……菲,那个……嗯……”白小白支支吾吾地答应着,洛无菲的脸色则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那小白兔和小羽弥有没有办过护照呀?”安梓柯笑眯眯地叼着吸管品味着香甜的奶昔,“去夏威夷的签证虽然不难申请,但没有护照肯定是去不了的喔!如果还——”
“夏威夷?!安梓柯你是不是在飞机上睡糊涂了啊?夏威夷不是咱们两个去的地方吗?你是想把计划变更成在我家床上躺七天吗?!”从安梓柯坐下来就开始忍耐的洛无菲终于小小地爆发了一下。
“嗯?”安梓柯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发飙的洛无菲,“我没有说不和菲菲去夏威夷啊?”
“那你问她们护照签证什么的干嘛?”余怒未消的洛无菲仍然没有领会到安梓柯的用意。
“当然是让她们和我们一起去夏威夷嘛,”安梓柯叼着吸管,“老爹说还有两个人的位子,我觉得菲菲肯定想和小白兔一起去,小羽弥又是小白兔的好朋友,小白兔的好朋友就是菲菲的好朋友,菲菲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自然要一起邀请啦!”
“安,你的逻辑有很大的漏洞……”洛无菲无奈地扶额,“而且只邀请小白兔就算了,我可没兴趣和这只小老鼠一起去夏威夷,不对,我没兴趣和她一起去任何地方。”
“和洛无菲小姐相处确实总能让我意识到和她的代沟,”羽弥点了点头,“因此我也并不想和洛无菲小姐一同开展旅程。如果安梓柯小姐想要邀请的话,征求白小白同学的意见就好了。”
“你说谁是老女人!”洛无菲抢在安梓柯之前开口,“你不要以为姐姐当着朋友的面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你不是不想,是不敢和姐姐待在一起吧,小老鼠?”
“洛无菲小姐口中的‘没兴趣’似乎也可以用同样的理论解释清楚,”羽弥冷冷地回敬,“而且夏威夷的沙滩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海洋动物出没,洛无菲小姐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你……!”洛无菲跺了跺脚,“你的照片可还在姐姐手上!”
“洛无菲小姐的视频我也一直妥善保存着。”
“啊啊啊啊啊!想打架吗!”
“哎呀好啦好啦,”安梓柯用膝盖顶了顶洛无菲的双腿,“菲菲你也是的,都快参加工作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朋友置气呢?大家一起出去玩一趟不是蛮热闹的嘛,把小羽弥一个人留在国内多不合适嘛,再说空着一个人的位子不去怪浪费的……”
“她可是——”洛无菲瞥了羽弥一眼,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这事回家再跟你说。小白兔,告诉姐姐,你希望小老鼠和你一起去夏威夷吗?”她在桌下轻轻握着白小白的手,对她露出微笑。
“别听你菲菲姐的,”安梓柯把上半身趴在桌面上,让自己的脑袋凑到白小白面前,“你想让小羽弥和你一起去夏威夷,但是怕你菲菲姐不高兴,对不对?”她用双臂枕着脑袋,微微仰视着面前的女孩,朝着她眨了眨眼。
“嗯……嗯……”白小白看着安梓柯的大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身旁的洛无菲,急忙摇了摇头,几秒钟后又点了点头。
“菲菲~你看小白兔都说了想和小羽弥一起去了,你就别拦着人家啦~”安梓柯扭了扭身子朝向洛无菲,后者则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朝着羽弥嘟囔了一句:“路上如果给安梓柯添麻烦的话,别怪姐姐把你的护照扔进太平洋里。”
“谢谢菲菲姐!谢谢安梓柯姐姐!”白小白露出激动的笑容,羽弥则礼貌地感谢了安梓柯的盛情邀请。达成了基本的共识之后剩下的事情便很容易处理,安梓柯确定了具体的出发时间、讲解了大致的行程安排,并再度提醒两个女孩及时办理签证,随后便被洛无菲没好气地拖离了咖啡厅……
“没想到菲菲居然真的接受了这趟四人旅行,”安梓柯从背包里抽出帽衫披在身上,“我还以为菲菲会改主意呢~”
“如果不是安梓柯小姐的好消息,我现在应该和你安安稳稳地并排坐在一起”洛无菲把耳塞和眼罩摆在小桌板上,又从包里摸出一只小药盒,“从夏威夷回来之后还能和小白兔独享一趟古城七日游呢。”
“你又要给白小白同学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羽弥淡淡地开口,“如果是我的话就根本不会邀请洛无菲小姐去海滩消夏,毕竟海鲜过敏这种事情……”
“菲菲?你居然对海鲜过敏吗?!在家里吃龙虾的时候你怎么没告诉我!”安梓柯探着身子隔着羽弥和小白追问洛无菲,“菲菲我跟你说海鲜过敏可不是小事情,搞不好会中风的!以后你还有什么过敏的一定要提前告——”
“谁说我对海鲜过敏了!”洛无菲喊了一声之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对周围准备休息的乘客们致歉之后揪着羽弥的头枕把她的身体扯到自己旁边,“告诉你小老鼠,不要觉得有人给你求了情姐姐就会给你什么好脸色,这趟旅行你如果敢跟小白兔有半点过分的动作,小心姐姐跟你不客气!”她松开羽弥,把目光转向安梓柯,“安,你和她换个位置,省得夜里动手动脚的打扰小白兔休息。”
“才·不·要,”安梓柯对洛无菲吐了吐舌头,“安梓柯小姐要坐在靠过道的位置,要找乘务员小姐喝热牛奶~”
“安梓柯?!”洛无菲看着满脸义正辞严的安梓柯,“你在家里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我答应过菲菲什么吗?”安梓柯把食指抵在唇边想了想,“完全没有印象了呢~啊,您好,麻烦给我一条毛毯,谢谢~”
“安?!你——”洛无菲看了看身旁戴着耳机专心看电影的白小白,放弃了争论的打算。她打开药盒倒出几片淡紫色的药片递到白小白面前,女孩摘下耳机,有些茫然地盯着那些椭圆形的药片。
“这么晚了不要再看电影啦小白兔~这是褪黑素片,吃了之后睡一觉,睡醒了就到夏威夷了~♪”洛无菲从那些药片里面分出一半自己服下,白小白并不关心那是什么药,反正最后都要和菲菲姐一起吃下去,她捏起洛无菲手中剩余的药片放到嘴里,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混合着清凉的草药味道在口腔里缓缓散开,似乎光是品味着这份干爽的芳香气味就能让精神放松下来,让身体进入准备休息的状态。
“夜里动手动脚的是谁还不一定吧,”羽弥把头扭到一边,轻轻拍了拍安梓柯的手背,“我们还是换一下吧,不然大家都睡不安稳……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呀?”安梓柯循着声音扭过头来,昏暗的环境下,羽弥看到一双精神饱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向处变不惊的她也被这种凝视吓了一跳。安梓柯倒没有意识到羽弥的反应,她四下张望着,那双大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她又拍了拍安梓柯的肩膀,对方才锁定了声音的来源,摘下了刚刚蒙在脸上的眼罩。那副眼罩的底色是浅棕色,上面画着一对圆睁着的大眼睛,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会误以为安梓柯还睁着眼睛。
安梓柯站起身来走到过道上,悄悄朝着羽弥招了招手。羽弥回头看了看已经频频打哈欠的白小白和正准备把白小白搂在怀里的洛无菲,起身跟在安梓柯后面。
“跟你说喔小羽弥,”安梓柯把羽弥拽到洗手间门口,探着脑袋确认洛无菲没有跟过来之后和羽弥低声交谈起来,“小羽弥和菲菲的事情,她都告诉我啦!菲菲的弱点,安梓柯小姐全都知道~”
“洛无菲的弱点?”羽弥有些怀疑地看着安梓柯,“她的弱点除了章鱼和白小白同学之外……还有吗?”
“哼哼~”安梓柯得意地扬起下巴,“你答应我这个条件,安梓柯小姐保证让菲菲再也忘不了这趟夏威夷之旅~”说罢,她在羽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羽弥的脸色变了几分,眼中的怀疑加重了些许。“安梓柯小姐……能冒昧问一下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吗?”
“因为好奇呀,”安梓柯像准备捕猎的猫科动物一样舔了舔嘴唇,“和菲菲有关的事情我全都好奇,这件事也不例外~好啦,快回去吧,她们俩都要睡着啦,好好考虑一下喔小羽弥,能让安梓柯小姐提供情报的机会可不多喔?”
“我会仔细考虑的。”羽弥走进洗手间,拉上了门。
“安……安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正要睡觉的白小白看到了安梓柯的身影,她并不习惯戴眼罩睡觉,于是选择把上身靠在洛无菲的胸脯上,用洛无菲的衣襟稍微遮挡过道的灯光。洛无菲也没有戴眼罩,有没有灯光对于难以入睡的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小羽弥去洗手间啦,小白兔要睡觉了吗,要不要加一条毛毯呀?”安梓柯把白小白身上的毛毯向上拉了拉,又帮她掖好角落。
“菲菲姐说……安姐姐可以给我讲你们认识的故事……哈啊……”白小白不停地打着哈欠,洛无菲喂她吃下的药片到底是不是简单的褪黑素呢?安梓柯看着洛无菲,洛无菲看着怀里的女孩。
“安……姐姐,我想听……故事。”
“小白兔乖~叫我安安姐,姐姐就给你讲~”安梓柯摸了摸女孩的头顶,洛无菲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淡,搂着白小白身体的手臂也逐渐变得无力,安梓柯帮洛无菲固定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让两个人的脑袋亲昵地靠在一起,随后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戴好了头枕和眼罩。
几分钟前服下的药物逐渐产生了作用,白小白觉得有一股温暖的物质从胃流向胸脯,又一路流向自己的四肢和脸颊,她的身体变得暖融融的,飞机上的冷气在体温与毛毯的辅助下似乎没了踪影,倦意被温热的感觉裹挟着传达到身体的各个角落,眼皮逐渐变得松软而沉重,视野中过道的灯光逐渐变得模糊、融化成一团姜黄色的光斑……同样的变化也发生在洛无菲的身上,她搂抱着白小白身体的双臂微微抽动了一下,而后便在它们主人仅存的意识下舒展了些许,让怀中的女孩舒适地靠在洛无菲柔软的双乳之间后,便软软地垂落下来、搭在白小白的手臂和腹部。洛无菲的脑瓜在失去了意识的控制之后也无力地向下垂去,下颌抵在白小白的头顶,她轻轻地用下巴蹭了蹭女孩的顶发,随后收缩了一下双肩,改用脸颊贴着女孩的头顶,满足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安安……姐……”白小白的声音越来越小。
“姐姐和菲菲刚认识的时候啊,菲菲还是上高三的年纪呢……”安梓柯调整好睡姿,轻轻地讲起那个炎热的夏天发生的事情。羽弥回到座位时白小白和洛无菲已经相拥着睡着了,轻柔的呼吸声从两个女孩微张着的嘴巴里飘出,白小白的左手和大半个身子被洛无菲的双臂环抱着,右臂则稍显自由地露在外面,羽弥披上毛毯,伸出手握住了白小白的右手,靠着头枕闭上了双眼。
“……然后菲菲就说,‘不是的,那是用来治湿疹的外用药’……嗯?我是不是吵到小羽弥睡觉了?”安梓柯听到身旁的动静消失了,便中断了讲述揭开眼罩朝身旁瞟了一眼。
“没有,”羽弥摇了摇头,“很好听的故事。安梓柯小姐也早点休息吧,夜晚还很长。”
“……嗯……”安梓柯也打了个哈欠,她捏着眼罩的一角看了看被左右两人分别抓着双手的白小白,嘟着嘴把眼罩蒙了回去,“安梓柯小姐,请问你愿意与我一同入睡共度旅程吗?”她伸出左手举在空中,又伸出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求之不得~”
过道的灯光一点点暗了下去,舷窗外面机翼划过深灰色的云层,乳白色的新月透过窗帘把光亮洒在熟睡的女孩们的脸上。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次航……”
“安?别睡了安!你都睡了一路了!”
“……当地时间上午十点五十二分,气温是三十二摄氏度,天气晴朗……”
“安安姐?菲菲姐,安安姐是不是戴着耳塞……”
“放心吧小白兔,安安姐只是一直保持着赖床的好习惯罢了,”洛无菲伸长了胳膊在安梓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安梓柯!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塞进旅行箱,卖到清秋那里去!”
“清秋……清秋?!诶……这是哪,我应该和菲菲……”安梓柯条件反射般从座椅上弹起,一把摘下眼罩,满脸的惊魂未定。她花了好几秒回忆起自己的处境,随后一脸不悦地盯着洛无菲,“菲菲!你为什么老是用这招叫我起床啊!好过分呢!”
“……欢迎来到檀香山,祝各位乘客旅途愉快,我们下次飞行再见。”
Part II-分布与短距与突然短路
洛无菲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正不省人事地泡在浴缸里,脖子上还被贴心地套上了一个小号的游泳圈。如果能预料到自己会落得这样一副下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安梓柯的建议,或者说这场四人旅行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安梓柯的阴谋……但洛无菲并没有思考的机会,她的双眼安详地闭着,眉梢由于身体浸泡在热水之中而惬意地舒张开来,两颊也在温热的环境中染上了一丝绯红。
水龙头早已关上,残存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到浴缸里,暖黄色的灯光闪灭了几下,整个浴室随即陷入黑暗之中……
十二小时前,火奴鲁鲁国际机场,行李领取处。
“菲菲!菲——菲——!菲菲为什么那么晚才叫我起床嘛!”安梓柯走在洛无菲旁边,一边揉着有些僵硬的脖颈一边抱怨着,“安梓柯小姐还想帮……安梓柯小姐连自己的入境表都是菲菲帮着填的!而且安梓柯小姐还没吃到早餐!菲菲你说话呀!菲——菲——!”
“洛无菲小姐现在可能没精力回应你,她正忙着找自己和白小白同学的情侣泳装呢。”羽弥翻看着夏威夷的天气预报,不时抬起头来瞥一眼面前的行李传送带上有没有自己的箱子。
洛无菲并没有心思搭理这位闹起床气的好闺蜜,也没工夫回应羽弥的讥讽,她确实在盯着传送带寻找她们一行人的行李,生怕错过之后还要再多等一圈。白小白被洛无菲牵着手站在她的身后,目光在堆满传送带的行李箱和抱怨连天的安梓柯以及神色淡漠的羽弥之间游移不定。两三趟航班集中落地使得等待行李花费了不少时间,当四个女孩终于拉着箱子走出机场大厅时,扑面而来的除了带着海水气味的湿热空气之外,还有刚刚驶离车站的酒店大巴。
“啊啊啊啊——开走了……”安梓柯无奈地朝着大巴的背影伸了伸手,“如果能早两三分钟赶出来就好了……”
“要是某人在等行李的时候能把体力用在眼睛而不是嘴上,大概也不会连续三圈都看不到自己的箱子吧?”洛无菲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发车时刻表,“下一班车还要半小时呢,不如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小白兔大概也有点饿了吧?姐姐带你去去买三明治和奶茶好不好?”
“呜呜呜哇啊啊啊菲菲!你有了小白兔果然就一点都不关心安梓柯小姐了吗!安梓柯小姐也要三明治!还要热可可!”安梓柯看着洛无菲拉起白小白的手朝附近的面包店走去,不甘心地追在后面。羽弥并不像安梓柯一样后知后觉,她在洛无菲迈步的同时就紧紧跟在白小白的另一侧,对于洛无菲动向的判断她还从来没有失误过……当她清醒着的时候。
“您的两份金枪鱼三明治奶茶套餐、一杯热可可、一杯冰咖啡,”服务员把装着餐品的纸袋推到洛无菲面前,“一共是13美元。”
“小白兔,你和安安姐先拿着吃的过去坐吧,姐姐付完钱就来找你~”洛无菲腹诽国外的宰客水平与国内并无二致,从钱包里摸出信用卡。在店里就餐的顾客不算少,本就不怎么宽敞的过道被客人们的行李箱塞得有些难以落脚,羽弥在稍远的地方守着行李和座位,白小白和安梓柯各自提起两只纸袋,准备找出一条通路回到座位上。
“让一下,赶时间,谢谢,”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要两杯深焙咖——”洛无菲还没拿稳小票,便被一股力量推到一旁,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背心和丝质黑色披肩的女人取代了她先前的位置,宽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她的样貌。白小白和安梓柯也被那个女人挤了一下,装着热可可的纸袋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之下落在地上,滚烫的液体飞溅出来。
女人敏锐地向后跳了一步,但几滴深色的液体依然落在她纤瘦的脚背,以及她黑色高跟鞋的鞋尖上。“哪来的小丫头连个纸袋都拿不住,弄脏了老娘的鞋你赔得起吗?”她看了看面前那个有些瘦小的女孩空空如也的左手和她略显惊惶的神情,毫不客气地数落起来。
“啊呀,小白兔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把阿姨的鞋都弄脏了,”安梓柯看到洛无菲攥紧的拳头,抢在她发作之前拦在那个女人和白小白之间笑眯眯地开口,“阿姨急着要赶路呢,快点给阿姨道歉,别耽误了阿姨办事喔~”
“你他妈管谁叫阿姨呢?!老娘到明年三月才满25岁你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黑皮小丫头也敢叫老娘阿姨?!信不信——”安梓柯左一个“阿姨”右一个“阿姨”的叫法瞬间激怒了那个女人,一旁的洛无菲则被安梓柯惯用于恶作剧的认真语气逗得怒意全无,她捂着嘴巴轻轻咳嗽了两声,抑制住了险些从自己嘴里发出的笑声。
“哦哦……”白小白看着安梓柯一本正经的诚挚表情,礼貌地对着面前的女顾客轻轻鞠了个躬,“阿姨对不起……”
“你个小丫头想死吗!老娘把你们俩一起打包卖到——”女人的音调又高了两分,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向后拽了几步。
“秋,我们来不及买深焙咖啡了……一分钟后车就要到了,”那名暴躁的顾客的同伴——一个同样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裙、却又十分违和地披着一件白大褂的女人低声对她耳语,同时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站着的三个女孩,“此外,我必须提醒你,我们是来回收目标的,不是来做批发生意的……”
“少他妈废话,”暴躁女反手抓住白大褂女人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小声反驳,“上飞机之前是不是明确地告诉你约车的时候留出一点时间来让老娘买一杯·咖·啡啊?这点屁事都能办砸了,玛琳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让你也跟过来啊?!”她缓了口气,把视线转向安梓柯和白小白,像鹰隼居高临下地审视野兔一样盯着她们看了一会,“你们俩,打算怎么赔老娘的鞋啊?”
“秋,鞋子也在玛琳报销的范畴之内……”白大褂女人低声补充了一句,随后站到前面接过了和两个女孩的对话,“你们好啊!我的朋友她有些晕机,心情不是很好,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说罢,她便拽着自己满脸不爽的同伴朝出口走去,走出面包店之前还不忘和安梓柯一行人挥手道别,“下次见面的话我请你们喝咖啡!”
“麻烦您,再来一杯热可可。”洛无菲松了口气,再一次把信用卡递给服务员,同时俯下身去摸了摸白小白的头顶,“小白兔不要紧吧?刚刚那个阿姨只是有点不太友善而已,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的,放心吧~”
“嗯,菲菲姐,我没事。不过安安姐她好像……”白小白抬起头来看了看身旁面色有些凝重的安梓柯。
安梓柯还盯着那两个女人离开的方向,直到洛无菲在她面前摆了摆手、把刚出炉的热可可递到她面前时,安梓柯才如梦初醒似的把视线移到洛无菲身上。
“安,吓到了?”十几分钟后,洛无菲晃动着手中的奶茶杯,安梓柯的脸色仍然有些异常,说不上那种复杂的神情是惊喜还是不安,“我记得那个女人只是说了几句垃圾话而已啊?她暗中威胁你了?”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她们两个……”安梓柯把纸杯举到唇边又放下,低声地自言自语,“连身高都……没道理啊,难道真的是……”
“我看到安梓柯小姐你们和那两位客人争吵的过程了,”一直默默喝着冰咖啡的羽弥扭过头看着安梓柯的侧脸,“你们站的地方处在吧台监控的范围内,如果担心什么的话可以联系警方调取监控记录。”安梓柯也扭过头来看了看羽弥的眼睛,那双淡漠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而且……她们走的出口好像是通往机场大厅的,”羽弥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狡黠笑容,“去约车平台的待客区要走另一个出口。不过安梓柯小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找机场安保人员备个案……”
羽弥的话把安梓柯逗得露出了微笑,她喝了一大口热可可,眉梢放松了几分。“没什么,只是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两个女人。啊啊,对了,三明治!菲菲你想不想吃安梓柯小姐的三明治呀?如果你稍微求求我的话,或许安梓柯小姐会多分给你一点喔?”
洛无菲微笑着摇了摇头,自然地咬了一口白小白手中的三明治,又端起白小白的奶茶抿了一口。安梓柯跺着脚哼哼起来,羽弥静静地看着安梓柯神情中藏不住的惊愕,抬起头来望了望那两个女人离开的方向,又喝了一口冰咖啡。
夏威夷时间上午十一点四十分,碧蓝恋人度假村。
“您好,我们预定了两间双人间,”安梓柯把护照和信用卡放在柜台上,“An,Zike.”
“安小姐,您的父亲在一天前把您的两间标准双人间升级成了四人套房,并且支付了相关费用。这里是您的预订信息,您确认之后便可以直接入住。”服务员在电脑中输入安梓柯的名字后,屏幕上随即显示出四人套间的预订信息,以及来自安梓柯父亲的留言——“玩得开心,记得涂防晒霜,老爹。”
安梓柯在惊讶与欣喜中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房卡,简单询问了一下退房时间以及周边交通之后便领着洛无菲等人住进了豪华的大套房。碧蓝恋人度假村的装潢风格简约而不失档次,墙壁上挂着夏威夷海滨的相框,吧台的冰桶里镇着上等的香槟,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精致的露台,上面摆着一副桌椅,可以直接看到楼下小花园的棕榈树,以及远处玛瑙般剔透的海面。套房的两个隔间分别以象征着海的淡蓝色和代表沙滩的米黄色为主色调,中间以一扇厚重的木质推拉门隔开,淡蓝色的房间中配有足够四个人躺在上面的长沙发和足足半面墙大的液晶电视,米黄色的房间里则相应地配备了更大的双人床,和一张可供用餐或游戏的方桌。
“菲菲!安梓柯小姐要住这间!这间有露台和大电视!”安梓柯把背包和自己的身体一同甩到床上宣示了主权,扭动着腰肢和屁股对洛无菲抛出爱的橄榄枝,“菲菲来和安梓柯小姐住这间吧!”
洛无菲回头看了看满脸新奇地打量着房间四周的白小白,又瞥了一眼看起来对豪华的住宿条件没什么兴奋感的羽弥,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不行,我绝不可能把小白兔交给别人过夜,更何况是这只小老鼠。”
“这样啊……”安梓柯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还以为能和菲菲在夏威夷吹着海风一起喝喝酒看看海,然后共度良宵呢……这样的话,”她抬起头来看着白小白,“不如小白兔来和安安姐一起住吧?这么大的电视,小白兔难道不心动吗?姐姐跟你说哦,这张床可软和了!如果小白兔不住这间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诶?!”
“安梓柯?!你提的是什么建议啊?”洛无菲和白小白几乎同时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安梓柯和白小白住一个房间意味着洛无菲要和羽弥住在一起,后者洛无菲倒并不担心,只要随便用点东西把羽弥弄睡着之后找个角落处置妥当,洛无菲就能独享双人床……不过以安梓柯第一次和白小白见面的表现来看,这样安排的话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都不会很太平吧?
“洛无菲小姐,你怕了?”羽弥适时地抬起头来轻轻问了一句。
“我?!我会怕?”洛无菲不屑地笑了笑,“姐姐先前只是……”她突然看到安梓柯脸上有些阴沉的表情,干咳了两声之后转移了话题,“总之小白兔肯定要跟我住一间,不管是安还是小老鼠都别想动歪脑筋。”
“安梓柯小姐只是想和小白兔交流一下如何俘获菲菲的芳心嘛,看来安梓柯小姐在菲菲心中的地位还是比不过小白兔呢,唉,好失落呢,那安梓柯小姐就坦然地接受和小羽弥住一间的事实吧。”安梓柯从床上坐了起来,夸张地唉声叹气,同时不露痕迹地朝着羽弥眨了眨眼。
“客随主便。”羽弥配合地把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放到床边。
洛无菲见安梓柯没有突然变卦的意向,便放下心来领着白小白住进了隔壁米黄色的房间。羽弥把脱下的凉鞋整齐地码在衣柜边,有些骨感的白皙双脚只在空气中暴露了一两秒便投入了拖鞋的怀抱。她从背包中取出电脑坐到沙发上,看着满脸志在必得的安梓柯,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安梓柯小姐……你不会指望着洛无菲自己把床铺让出来吧?我记得你并没有带……”
咚,啪嗒。
伴随着先后两声轻响,安梓柯脚上的帆布鞋先后落到地上,她把小麦色的秀气脚丫从短袜中解放出来,小腿在空中晃悠着,足趾上白色的指甲油与浅棕色的皮肤意外的和谐。她神秘兮兮地拍了拍床铺,扭过头来看着羽弥:“嘘,晚上你就知道了,让子弹飞一会~菲菲!我们去超市买零食和饮料吧!安梓柯小姐已经想好了今晚的饭后娱乐活动了!”
“这个、还有这个,”安梓柯把怀里的几大包薯片扔进购物车里,又从身旁的货架上抄起两桶爆米花,“终于被安梓柯小姐找到了!菲菲你想吃焦糖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安……我们到夏威夷不是来品尝全球通贩的膨化食品的……”洛无菲看着在购物车里铺了一层的饼干薯片,无奈地扶额,“而且为什么要买爆米花啊,这种东西不是看电影的时候吃的吗?”
“天机不可泄露~”安梓柯笑了笑,把巧克力味的爆米花放到购物车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脑门,“啊,饮料!忘记买可乐配爆米花了!那……小羽弥和我去买饮料吧!菲菲和小白兔想喝什么饮料呀?”安梓柯在被洛无菲牵着手的白小白和站在一旁浏览手机的羽弥之间扫视了几个回合,最终拉起羽弥的手朝不远处的饮料冷柜走去。
“你知道我想喝什么,”洛无菲趁着安梓柯扭头的时候把购物车里的薯片拿出一袋放回到货架上,“记住不要给小白兔买碳酸饮料喝,也不要买百香果籽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当洛无菲的声音顺着气流飘进安梓柯的耳朵时,她已经开始打量琳琅满目的果汁和汽水了。安梓柯抱起一大瓶无糖可乐递到羽弥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小羽弥要不要一起喝可乐呀?安梓柯小姐虽然不喜欢喝果汁,但对汽水的抵抗力可是几乎为零喔——”她扭过头看了看正和白小白选购零食的洛无菲,确认和对方的距离足够安全之后把嘴巴贴到羽弥耳边,“小羽弥,姐姐悄悄问你哦,刚才在面包店的那两个阿姨,小羽弥有没有觉得在哪里见过呀?”
“那两个人吗,”羽弥也配合地装作检查可乐配方的样子低下头去,“没什么感觉,只是随处可见的低素质旅客罢了。安梓柯小姐认识她们吗?”
“也谈不上认识啦,就是……”安梓柯犹豫了一下,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小羽弥有没有看过一篇在P站上点击量非常高的连载小说,叫Liar\\u0027s Audion的?”
“听起来很奇怪的名字,”羽弥摇了摇头,“这篇小说的内容是什么?如果安梓柯小姐突然问我的话,我想应该和那两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吧?”
“啊……突然要我概括的话,”安梓柯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那位拖更的作者在自己出发前几天更新的一章内容,“大概就是说几个人贩子用麻醉药把女孩子弄睡着之后卖掉的故事吧?作者也没有推进太多,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奇妙的展开……说起来那个慢吞吞的作者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亏得安梓柯小姐每天晚上都准时催更他呢!清秋那么美为什么不赶紧更新嘛!”安梓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对着羽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啊,清秋就是那篇小说里的女主角,是一个特别暴脾气的人贩子,刚才在面包店……那个阿姨的说话风格和穿衣搭配都好像小说里的清秋,而且小羽弥刚才那么冷静,好像有过类似的经历似的,所以想问一问……”
“只是平时看过一些类似的应急对策而已,”羽弥摇了摇头,“我一般只浏览P站的插画漫画区,小说区逛得很少。安梓柯小姐刚才说每天都会催更作者?”
“是啊是啊!”安梓柯使劲点了点头,“我从三月就开始订阅他的作品了,还有粉丝给他写过同人文章,那篇文章我还给菲菲念过呢!叫什么……《这是一篇都市传说》?可好看了!对了,小羽弥也逛P站的话,我们回房间以后加成好P友吧!”
“好啊。”羽弥从安梓柯手中接过可乐。
“安,你买的怎么是啤酒……”几分钟后,当二人再度出现在洛无菲和白小白面前时,洛无菲盯着安梓柯怀里的一提啤酒和一大瓶果汁,颇为意外地皱了皱眉。洛无菲喜欢喝一些适合买醉的酒,但啤酒的酒精含量很明显不足以让洛无菲喝醉,倒不如说更适合安梓柯这种酒量比较差还希望过过瘾的女孩子。
“菲菲~今天的主题可不是借酒消愁喔!”安梓柯一本正经地把饮料放到购物车里,“而且红酒和威士忌什么的,拿来搭配薯片爆米花不觉得很诡异吗?所·以~今晚菲菲除了这些啤酒之外什么酒精饮料都不许喝喔!”扫视过购物车之后安梓柯敏锐地觉察了洛无菲的小动作,她从货架上取下一包薯片扔进车筐,对着洛无菲露出坏笑。
大约二十分钟后,安梓柯和羽弥的房间里。
“菲菲的啤酒放在这里,小白兔的果汁放在这里……”安梓柯把饮料一一放进冰箱,“安梓柯小姐的可乐放在最里面,这个嘛……”她看了看手上的褐色玻璃瓶,那是和其他瓶瓶罐罐一起从自己家快递到夏威夷、刚刚由前台送到房间来的,“等一下藏在行李箱里好了,诶?这是……”安梓柯留意到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新消息。
【Haya-pult通过了你的好P友申请】
【Haya-pult关注了你】
“这个单词翻译过来是……羽弥投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羽弥的昵称好可……嗯?”安梓柯的笑容猛地僵住了,“Haya-pult,这个昵称?!等一下,难道——”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界面上显示出安梓柯的Pixiv收藏夹。
【我的收藏-小说】
【Liar\\u0027s Audion:第四章,作者:Haya-pult】
【Liar\\u0027s Audion:第三章,作者:Haya-pult】
……
【我的收藏-插画】
【素描笔记1227,作者:Haya-pult】
【素描笔记1011,作者:Haya-pult】
……
安梓柯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来看着羽弥:“小、 你居然是、是……”
“居然是LA的作者。而安梓柯小姐你恰好是这位作者的忠实粉丝‘卷卷不是圈圈’……你什么时候把ID改成‘想入菲菲’了……哦,原来如此。”羽弥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安梓柯的手机上立刻弹出了Pixiv的私信——
【Haya-pult:你还要开着冰箱门站到什么时候?】
“啊啊,因为没想到一直关注的是小羽弥……”安梓柯把冰箱关好,走到沙发旁边,“不过现在看来,小羽弥画的那些睡着的女孩子,该不会就是——”她指了指隔壁房间的方向,羽弥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安梓柯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那么让安梓柯小姐给写手太太讲讲今晚的作战计划~”玻璃瓶和几只针筒、小药盒一起被放在安梓柯的行李箱深处,几件内外衣物把它们完美地掩藏了起来。安梓柯坐到羽弥身旁,光洁的小腿之下,脚丫躲藏在拖鞋的保护中,只有圆润的脚跟露在外面。她不停地问着关于“Haya-pult”创作经历的问题,同时断断续续地把几小时后将要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喔喔!安梓柯小姐是今晚的胜者!”安梓柯兴奋地从桌旁站了起来,“没想到堂堂米亚哈州立大学商学院的尖子生、洛无菲小姐,居然会在词语接龙这种小游戏上落败呢~”她踮着脚尖扭着腰身走到洛无菲身旁,用自己并不十分饱满的侧臀顶了顶洛无菲,“别这么沮丧嘛菲菲,偶尔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比不过安梓柯小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嘛~”
“在词语接龙上确实还是比不过安梓柯小姐呢,”洛无菲冷冰冰地推开安梓柯的屁股,“毕竟把‘卷卷’作为‘J’开头的英文单词这种事,也只有想象力丰富的安梓柯小姐才能做得出来吧?”
“能说出haj(注:【宗】(伊斯兰教的)麦加朝圣)这种罕见单词的洛无菲小姐,最后居然输掉了,”羽弥平静地举起自己面前记录的接龙全过程,洛无菲一侧的单词中十有五六都是只能从高阶词典的角落中翻到、或是依靠手机才能查到含义的单词,而安梓柯名下则多为常用单词,并穿插着诸如“Juanjuan”或是“Feifei”之类的奇怪词汇,“从临场发挥来说,安梓柯小姐确实略胜一筹,赢得漂亮。”
“总觉得菲菲姐和安安姐都很厉害的样子呢……”白小白凑过去看那张长长的记录,并不擅长英语的她只知道过去二十多分钟里两个人在不停地说出单词并进行拼写,她甚至不知道那些单词是否存在,“有好多没见过的词啊……”
“Juanjuan这个词也是姐姐住进安安姐家里之后才学会的,”洛无菲的眉梢无奈地挑了一下,“安,说吧,你有什么打算?”她不轻不重地在安梓柯送上来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打消了对方继续投怀送抱的念头。从开始游戏前这个女人就处于一种神秘的亢奋状态中,每当安梓柯进入这种状态就意味着有一些难忘的事情会发生,最好的情况是两个人一起睡过了第二天的上课铃,最坏的……
“约好的条件是由胜方决定今晚的娱乐项目。”羽弥适时地提醒。
“娱乐项目……”洛无菲看了看安梓柯故作妖娆的身体,“安,我们不住一个房间,别指望我会……”
“想什么呢菲菲!”安梓柯坐到洛无菲的大腿上,变魔术似的摸出一包薯片,“你忘了安梓柯小姐特意采购的零食和饮料了吗~今晚的活动当然和它们有关啦——”
——
“啊啊啊啊啊啊!”白小白尖叫着把脸埋进洛无菲的胸口,“鬼、鬼从浴缸里爬出来了……”
“小白兔乖,”洛无菲轻柔地抚摸女孩的后颈和脊背,“电影里都是骗人的,那些鬼都是演员假扮的,地上的红颜色也是颜料……”她扭过头狠狠地瞪了安梓柯一眼,视野的边缘映出屏幕上的画面,穿着破陋白衣的女人站立在满池的血水中,鲜红的液体顺着浴缸的边缘滴落、铺满了整个浴室的地面,女人长长的黑发下面露出苍白的脸颊和两只深陷而空洞的眼窝。
安梓柯对洛无菲的瞪视毫无反应,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鬼,嘴里还咀嚼着番茄味的薯片。女鬼空空如也的眼窝中流出黑色的液体来,她张开嘴巴,暗红色的唇瓣之间露出枯黄的牙齿。镜头猛地晃动了一下,下一秒,那张惨白的面孔占据了整个画面,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女鬼的脸上暴起暗青色的血管,刺耳的尖啸声回响在整个房间里。白小白颤抖着用双手捂住耳朵,把身体在洛无菲的怀里又缩了缩,洛无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吓得一哆嗦,她想安抚一下怀中的女孩,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衣领,洛无菲感受到汗珠划过自己的脊背,那里的皮肤上已经浮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安梓柯表现得倒是相当沉着,通过咀嚼的声音甚至可以推断她吃得比刚才更香了。
“安……我们能不能提前结束娱乐活动去洗澡睡觉……”洛无菲的声音有些发颤,“或者能不能换一部没这么……刺激的片子?”
“不行喔菲菲~”安梓柯咽下薯片,笑嘻嘻地回应,“安梓柯小姐可是提前声明过这部电影会有些惊悚喔,如果菲菲和小白兔像小羽弥那样稍微谨慎一些的话,也不会被吓成这样嘛~”她指了指一旁躺在床上戴着耳塞和眼罩的羽弥,当安梓柯提出要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她第一个表示不参与这项活动,并老老实实地提早了当晚的就寝时间。多亏了洛无菲的褪黑素片,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她并没有被三人的种种喧闹吵醒,反而用自己轻轻的鼾声给充斥着尖叫的房间添上了一点诡异的安宁。
“可是就算这样,趁着别人看电影的时候偷偷动手动脚是怎么回事啊?”画面上的骇人面孔暂时消失了,洛无菲也得以找到机会数落安梓柯不老实的小动作,“你刚才可是没少对我的大腿和屁股下手啊,安梓柯小姐?”
“嗯?”安梓柯也转过头来,亮出自己沾满油渍和调味粉的双手,以及怀里吃了半桶的爆米花,“菲菲在说什么呀?我刚才一直在吃零食呀?”
“那一直在摸我的人是谁……”怀里的白小白依旧用双手捂着耳朵,洛无菲摸了摸自己的大腿,那里什么也没有,她顺着腿部摸向自己的屁股,指尖在臀部侧面触碰到了某些柔软而冰冷的东西。
“还不承认吗安梓柯小姐,”洛无菲捏了捏那件东西,感受到来自人类肌肤的略显生涩的触感之后看向安梓柯,“我都抓到你的手了——”而当她稍微向下移动视线、看到安梓柯本本分分地放在爆米花桶里的双手时,一股恶寒顿时顺着脊柱一路爬升至她的头顶。
“什么手呀?我可——”安梓柯正打算往嘴里塞一把爆米花,她扭头看到洛无菲那副如坠冰窟的表情,突然惊恐地瞪圆了双眼,颤颤巍巍地指着洛无菲的肩头,“菲,菲……菲菲,你、你你你……”
“安?我怎么了……”洛无菲被安梓柯的神态刺激得更加紧张,她又摸了摸自己的侧臀,那只冰凉的手还阴魂不散地扒在上面,洛无菲不敢继续向上摸,天知道那只手连着的是一只什么样的手臂,“安你说话啊,别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告诉你,我才不信这些妖魔鬼怪的东西,你别、别打算拿什么道具来吓我……”
“菲菲,嘘、嘘——!”安梓柯的身体抖得筛糠一样,爆米花啪嗒啪嗒地从桶里掉到地上,“不,不要回头,千万别回头!”
“你越这样说我越忍不住回头……”洛无菲的双臂也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她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抱不住怀里的白小白了。看了看安梓柯逐渐向后退缩的身体,洛无菲咬紧牙关猛地回头,看到的只有因为关灯而呈现出蓝黑色的墙壁,电视机的光亮照亮了墙的一角,几个瘦长的人影被投射在墙上。洛无菲又四下扫视了一圈,确认了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附在自己身后,便略为安心地转回身子。但几秒钟前安梓柯的神情总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那副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她也听说过诸多关于鬼上身的传闻,被附了身的人是看不见鬼的,他们只能感受到身体上莫名增加的重量、以及自己日渐干枯的生命,而当那个人终于去医院做了检查之后,核磁共振显示出一个人影正抱在他的身上,用双臂死死地勒着他的脖子……洛无菲打了个冷战,她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吐息从自己的肩头吹过耳畔,有什么东西轻轻抚过她的喉尖、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想问问安梓柯看到了什么,但当她看向安梓柯时,安梓柯的双眼在一声爆响中弹出眼眶,那对眼珠带着血水落在沙发上,留在安梓柯脸上的只有两只黑漆漆的、不停地向下流着血泪的眼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洛无菲尖叫着从沙发上跌坐到地上,她甚至忘了自己还抱着白小白。那只手还紧紧地抓着洛无菲的身体,她闭着双眼,手臂在空中胡乱挥动着,却赶不走根植在自己心底的恐惧。尖叫声不停地从她的喉咙发出,但洛无菲觉得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嘴巴一直张着,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她听到白小白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洛无菲不敢摸自己的耳朵,她怕那里会有血流出来。
这时她听到了安梓柯的笑声——安梓柯恶作剧得逞的笑声。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到安梓柯正摘下一副眼镜,那副眼镜上面用弹簧连着两只塑料眼球,还附带着颜料袋,那些“血泪”就是从那里流淌下来的。
“安梓柯!”洛无菲从地上站起来,她的腿还有些软,但安梓柯的诡计已经告破,她也就没有继续害怕下去的道理。她一用力扯下那只粘在自己身上的假手,几分钟前她就该意识到那是一只假手,但恐怖的气氛干扰了她的思绪。她恼羞成怒地瞪着安梓柯,对方则以嬉皮笑脸的表情回敬:“哎呀,菲菲你不要生气嘛,科学表明偶尔经历一次惊吓可以极大程度地缓解身心压力喔~坐回来嘛菲菲,电影还没看完呢。”
“你自己看你的电影吧,”洛无菲没好气地牵起白小白的手,看起来她真的生气了,“我们要回去洗澡睡觉了。”
安梓柯意外地没有表现出沮丧的神情,她看了一眼洛无菲和白小白离开的背影,随即把视线重新固定在电视屏幕上。
“菲菲,在浴室里不要盯着镜子看喔。”洛无菲拉上推拉门之前,安梓柯轻轻地说。
“这个安梓柯,总有一天得给她点教训……”洛无菲脱掉上衣,身子对着浴室的镜子短暂地展示了一下自己诱人的身材。浴缸的水龙头哗啦哗啦地放着热水,蒸汽被灯光熏成暖黄色弥漫在房间里,镜子里的自己显得有些朦胧。安梓柯的恶作剧把她和白小白都吓得不轻,洛无菲回到房间后花了好一阵子才把女孩的心绪安抚平静,但离开前安梓柯说的话却依旧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在浴室里不要盯着镜子看喔……
这种阴森的故事洛无菲在网上刷到过不少,大多是讲述一些嫌命长的都市青年玩聚在一起玩一些所谓的通灵游戏。洛无菲从来没有坚持着看到过这些故事的结局,她通常在第二段就结束了自己的阅读,如果开头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图片的话她连第一段都读不完。
不过洛无菲听过那个名为“血腥玛丽”的故事,只要对着镜子呼唤那个所谓的“玛丽”就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会向呼唤者揭示他的命运,或者用尖利的指甲撕裂他的面皮、抠出他的眼睛。
洛无菲倒是不相信这种都市传说,相比之下那些“只要一直看着镜子,自己的脸就会渐渐变得陌生,变成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模样”之类的小句子都要来得更加真实。
在浴室里不要盯着镜子看喔……
她走到镜子前,擦去上面那层薄薄的水雾。自己的面容浮现在镜中,黑色的长发在方才的闹剧之后显得有些凌乱,酒红色的文胸包裹着饱满的乳房,皮肤在这抹红色的点缀下显得更加白皙。洛无菲把右手按在镜子上,缓缓向前探出上半身,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分开唇瓣。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她念了三遍自己在故事里看来的召唤词,镜子里映出的依旧是她自己,胸圆臀翘。洛无菲不屑地笑了笑,脱去内衣裤把右脚伸向满池的热水。水温比体温高出些许,那只脚丫刚刚接触到水面便缩回了几分,洛无菲把热水关小了些,再一次把脚丫伸入水中。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她的足底和脚背,洛无菲轻轻舒展了一下脚趾,让热水流过自己的趾缝,温暖而舒适的感觉像电流一样顺着足底一路攀升至小腿和大腿、蔓延到她的全身。她的右脚继续伸向深处,水流逐渐没过她的脚踝、浸湿了她的小腿,直到脚底接触到浴缸的底部。浴缸底部细小的、用于按摩的凸起刺激着她细嫩的足底,洛无菲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感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随即抬起左腿迈入浴缸,把整个身体都埋进热水之中。
“唔,嗯~啊……”热水带来的舒适感让洛无菲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她抓着浴缸两边的扶手缓缓地沉下双肩,把自己的上半身浸入热水。温热的气息钻进身体的每一个缝隙、每一个毛孔,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恐惧,洛无菲扭了扭肩膀,让水流漫过自己的脖颈,她的身体都在热水中放松下来,像是有人抽走了她浑身上下的骨头,整个人像一条自在的水蛇一样浸在水里、安适地微微飘摆。她抬起脚丫,星星点点的水花溅起、落在地上和她的身上,洛无菲欣赏着自己纤细的裸足,思考自己洗完澡之后要不要涂个指甲油迎接明天的沙滩之行。
“换涂个黑色吗……安梓柯好像天天念叨什么‘黑色指甲油’来着?”她勾起脚腕,把五颗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足趾微微分开前后摆动着,“还是酒红色更合适吧?”她压下小腿,脚掌在水面上轻轻拍打,白皙的脚背在热水的作用下有些发红,呈现出好看的淡粉色,足底的颜色则稍深一些,深红色的皮肤被暖黄的灯光照着,像宝石一样夺人眼球。氤氲的烟气笼罩了浴缸周围的空间,洛无菲没有开排气扇,只是挥了挥手驱散了身边的水汽,她扭过身子,从浴缸一端拿过装在藤筐里的浴盐。由酒店精心购置的浴盐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洛无菲捧起那些半透明的浅紫色颗粒,小心翼翼地撒到水中。浴盐很快便沉入池底、溶解在热水之中,洛无菲用双脚搅动着池水,那些未溶的浴盐颗粒依附在她的足底和趾缝,晶体与皮肤相互摩擦,又增大了脚掌与浴缸底部的阻力,洛无菲感受着足底的轻微痒意,浴盐颗粒嵌进她细嫩的皮肤、划过脚掌上细小的褶皱,又像雪花一样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好舒服啊……”洛无菲呼出一团白色的吐息,“刚才应该让小白兔也进来的……”她想要起身去叫等在卧室的女孩,让她和自己泡个鸳鸯浴,但笼罩着周身的热水就像是严冬清晨的厚实棉被一样,把一切从中脱离的念头全都化为泡沫。洛无菲把身体又向下沉了些许,脸颊和嘴唇浸入水中,浴盐的清香透过蒸腾的水汽飘进她的鼻孔,黑色的长发像一朵写意的墨花一样晕开在水面上。“等洗好了再去叫小白兔吧……唔啊~嗯呼……”她捏起一撮浴盐在肩头轻轻揉搓,生涩而微微刺痛的触感更像是一柄有些粗糙的毛刷在她的皮肤上面刷洗,洛无菲细腻的肌肤在这样的刺激下很快由羊脂般的白色以及高温形成的淡粉红色变化成了由于轻微挫伤而产生的浅浅的血红色。她抬起双臂,双手先后给另一只手臂擦抹浴盐,淡紫色的颗粒很快便零散地分布在手臂上面,洛无菲把双臂泡入热水,浴盐溶解后薰衣草的清香愈发浓郁,她眯起双眼深深地呼吸,花香溢满鼻腔,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摇曳花海。
哗啦、哗啦……
沙沙、沙沙……
“呼唔……嗯~嗯啊~”粗糙细小的晶体与丰满的双乳轻缓地摩擦着,洛无菲的乳房上面早已形成了些许深粉色的小小划痕,乳头也在浴盐的擦拭下挺立起来,她用残留着浴盐的手指轻轻拨弄自己的乳头、在玫红色的乳晕上画着圈圈,一阵接一阵的柔和而明显的快感透过手指与乳房的接触传导至她的大脑,浸泡在热水中的身体更加灼热,她的手指更加频繁地撩拨自己的双乳,那两颗硬挺的乳头就像她指间的两粒诱人的禁果,不断地勾引纤细的手指前来品尝、剥开它的外衣。她的手掌不时地将双乳向中间挤压,两只饱满的乳房触碰在一起,把温热的水花溅到她早已发烫的脸颊上,她的乳晕上早已形成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她用双指夹着乳头,指腹在乳晕上滑蹭,酥痒如电流般的快感顺着乳房流经肚脐、小腹,汇聚至双腿之间,那片火辣而湿润的土壤。
血腥玛丽可以窥见你的未来,她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揭露你所有的欲望,你看不见她,浴缸中将会流淌出血水,她的指甲会撕开你看不见的伤口,她剜去你的双眼,尖叫、折磨,撕扯你的灵魂。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花苞已经舒展开来,洛无菲用手掌托着温水轻轻地浇下,整个身体随即猛地痉挛了一下。她洗净了手指,温柔地分开两片花瓣,指尖触碰着花朵深处,细嫩灼热的软肉和指腹刚一接触便传来巨大的快感,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同时也调整着手指的位置,寻找最渴望抚摸的那一粒花蕾。
她喷吐出温热的气息,薰衣草的芬芳萦绕在她的口腔和鼻腔中,她的手指迅速地往复运动着、摩挲着娇嫩的花蕾。她屈起双腿,把上半身微微后仰,整个后脑勺浸入水中,水没过了她的耳朵、她光洁的额头、没过了她的双眼,她分开双唇,唇瓣软嫩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却又像被火烤过一样无比干燥。花蕾送出了它的蜜糖,洛无菲任由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小小的气泡从她的口鼻浮起、在水面上破裂。
Unto the woman he said, I will greatly multiply thy sorrow and thy conception; in sorrow thou shalt bring forth children; and thy desire shall be to thy husband, and he shall rule over thee.
耶和华 神对女人说:“我要大大增加你怀胎的痛苦,你必在痛苦中生产儿女;你要恋慕你的丈夫,他却要管辖你。”
洛无菲的上半身露出水面,慵懒地靠在浴缸壁上。方才的活动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她脸颊上好看的淡粉色还没有完全褪去。一只厚实的玻璃瓶曾经放在装浴盐的藤筐旁边,现在洛无菲正缓缓地将其中的白色液体倒进浴缸,醇厚的乳香在液体与热水接触的一瞬间便开始肆意蔓延、在几秒钟之内充盈了整个空间。
“好香啊,上次洗牛奶浴还是……”洛无菲贪婪地嗅闻着牛奶的芬芳,自我愉悦之后她的身体变得松软而怠惰,意识也像是浮在云端一样断断续续的,当她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清醒时,手中的玻璃瓶已经倒空了,整个浴缸里的水都被染成了半透明的白色,透过玉石般的池水可以隐约窥见自己红色的趾甲。洛无菲想要把空瓶放到浴缸边沿,但她的手臂刚抬离水面便无力地垂了下去,玻璃瓶的重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似乎有些过分沉重,它脱离了洛无菲双手的控制,带着水花浮在水面上。
洛无菲深呼吸了几次,乳香像是胶水一样黏附在她的鼻腔。她觉得自己有些没精神,她想要扶着浴缸调整一下姿势,或是干脆出去冲个凉水澡清醒一下,双手却在抓住扶手的瞬间滑脱,拍在水面上溅起两道水浪。无从借力的身体顺着惯性滑向水下,温热的、带着牛奶味道的水花溅在她的脸上、滴入她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她被呛得轻咳了两下,莫名的恐惧突然从意识深处将她笼罩。她蹬着双腿、挥动手臂,想要从水中抽身出来,脚下的浴缸此刻却显得过分光滑,足底无从着力,胡乱蹬踢的足趾磕在浴缸壁上,痛感却无法激活她的意识,只有越来越多的水花飞溅起来,她挣扎的身姿有些笨拙,却又格外无助。
浴缸中将会淌出血水,血腥玛丽从镜中走出,你看不见她,她会剜出你的眼睛,她的指甲会撕出你看不见的伤口。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Mary Worth, Mary Worth, I believe in Mary Worth……
恐惧和后悔来得太晚,她的眼睛已不知何时疲惫地闭上,意识断裂之前她用最后的力气驱动双手扒住浴缸的两侧,此刻那双手却只是松松地搭在浴缸边缘,十指无力地垂着,任由自己主人的身体浸没在乳白色的水中。
在她的口鼻没入水中之前,一只手轻轻地托住了她的后脑。池水顺着涟漪的纹路落在地面上。
哗啦,哗啦。
“菲菲姐,你还没有洗好吗,已经快四十分钟了……”白小白轻轻地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只能隐约听到水珠滴落的声音。房间里静悄悄的,她把灯全都点亮了,但光亮并不能使她安心,似乎有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白小白回过头去,看到的却只有米黄色的墙壁。
但她和洛无菲住的不是淡蓝色墙壁的房间吗?
白小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她又敲了敲门,浴室里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滴答滴答的水声响个不停。照理说浴室的隔音效果不该这么差的,但那水声确实清晰可辨,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红色的水珠从水龙头上落下、滴在光泽如镜的水面上。
……红色的水珠?
“菲菲姐,你还好吗?我有点担心……”女孩伸出手去按压门把手,浴室的门却没有半点打开的迹象。
嗒。
所有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停电了吗,应该……只是停电吧?”白小白拿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她的双手有些发颤,手电筒照亮的圆形区域不停地晃动着。“菲菲姐,好像……好像停电了,你要不要先……先出来啊?菲菲姐?浴室的门锁着,我进不去……”
回应她的只有水滴的声音。黑暗中好像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肩头,女孩转过身去,手电的光亮快速地扫过黑暗,所见只有空无一物的墙壁。她仔细地用手电扫过墙壁的每一个角落,没有血迹、没有抓痕、也没有突然印在墙上的人脸。女孩松了口气,她正打算给酒店前台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状况,一阵令人牙酸的笑声突然从房间里面传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小白把手电转向声音的来源,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半透明的白色纱帘被风吹着轻轻拂动,淡淡的棕榈叶的味道伴着海风飘进房间。
可是……窗户刚才开着吗?
她朝卧室的方向走去,穿着拖鞋的双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手电的光斑摇晃着照亮黑漆漆的房间,松软的被子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出惨白的颜色。刚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像是用一堆破旧乐器演奏的伴奏,缓慢而低沉地唱起上世纪迪士尼动画片的配曲。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Tra, la la…… la la……
那个声音有些沙哑,播放的设备又似乎不怎么好用,听不出唱歌的人是男是女,白小白走到床边俯下身去,那里什么也没有。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唱,不时夹杂着录音机卡带一样的糟糕音效,伴奏里也充斥着沙沙的微小噪音。
Who\\u0027s af……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bi…… olf?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Tra, la…… a la……
女孩拉开纱帘,后面没有藏着人或尸体,她关上窗子,玻璃映出她的身影,身后空无一人。那个声音像是出现了某种故障,不停地发出咔哒咔哒的机械声,女孩在墙角捡起一只粉色的小猪娃娃,它的肚子圆滚滚的,脸上带着巨大弧度的微笑,机械声正是从它的肚子里传出。女孩拉开小猪肚子上的拉链,从棉絮中取出一部小巧的磁带机。她记得那部动画片的名字,《三只小猪》。
大灰狼吹倒了最坚固的砖房,他咬断了小猪们的脖子,坐在骨头堆上唱他们没有唱完的歌。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Tra, la la la la
磁带机又工作起来,白小白突然注意到这部磁带机没有装电池。
Who\\u0027s afr…… ba……
……ig bad wol…… olf?
Wh……e big b……
She’s right behind you……
歌声戛然而止,一双手从后面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女孩不敢回头,那双手湿漉漉的,不知名的液体渗入她的衣物,打湿了她的肩膀。
“菲……菲姐,是你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摸一摸那双手,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双手。女孩缓缓地把视线上移,明澈的月光洒在玻璃窗上,光亮反射出她的影子,以及身后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那个身影抬起头来,脸上一片空白。
白小白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她想叫救命,但话语噎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目光惊恐而不受控制地盯着窗户上的倒影,那张骇人的空白面孔迎接着她的视线,她似乎看见那张脸在对她微笑。
她战战兢兢地转头,身后什么也没有,那双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也消失了。女孩轻轻地松了口气,当她回过头时,那张空白的脸就在她的视野正中。
她张着嘴,一股力量裹挟着她和那个人影倒在床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心脏似乎没有正确地履行它的职能,人影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胸腔有些发闷,鬼应该是没有重量的。
带着酸臭味道的破布蒙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这种味道在哪里闻到过,胸腔受压使她本能地大口呼吸起来,身体开始变得轻盈,又像是被松软的床垫吸引着不断下坠,巨大的恐惧感侵袭着她的意识,但意识已经趋于消散的边缘,恐惧又从何而来呢?味道消失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冷,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上爬来爬去。口鼻之中残留着难闻的酸味,里面还夹杂着一股细微但熟悉的味道。
巧克力味爆米花的味道。
“安安姐……”
“嗯?被小白兔识破了呢,”床头的小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亮下白色的发丝垂入女孩的视野,也许刚才的停电只是因为安梓柯拔掉了房卡,“菲菲在浴缸里睡大觉呢,今晚小白兔就和姐姐一起睡吧~”
“呼唔……唔姆……唔唔……”安梓柯的双唇贴上女孩的唇瓣,临近二十岁的年轻女孩的嘴唇有着无可复制的软嫩触感,安梓柯用双唇包裹住白小白的一片唇瓣轻柔地摩擦,同时用牙齿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咬痕,上一次侵犯这么柔软的唇瓣,自己的接吻对象还是十九、二十岁的洛无菲。尽管眼前的年轻女孩拥有略胜于安梓柯的身体条件,但在吻技上白小白便显得稚嫩得多。和洛无菲的多次翻云覆雨使得安梓柯早已练就了相当纯熟的吻技,即便处在被麻醉的浑浑噩噩状态下,她也能在洛无菲唇舌的攻势下坚持三四个回合不落下风,而白小白此时则显得有些无力招架,她的舌头生涩地应对着安梓柯舌尖的挑逗,无论是试图追逐那条灵活的小舌的踪迹、或是想要驱逐它恢复自己口腔的归属权,都化作了无用功。
“原来小白兔是软软的好欺负的孩子啊,”安梓柯停止了对白小白嘴巴的侵犯,在她的耳畔吹出一股清凉的吐息,对方则在这一突如其来的刺激下微微颤抖了一下,“敏感的身体加上这样的性子,难怪菲菲会对小白兔一见钟情呢~”
“安安姐……你在说什么……唔嗯,不要,安安姐……好奇怪……好痒……”白小白的声音丝毫没有对安梓柯的动作起到任何阻拦作用,她的舌头肆意地扫过女孩的耳廓,牙齿在她的耳垂上留下两个小小的印记之后便跟随着舌头的向导,在女孩耳朵上最纤薄的一处皮肤上轻轻啮咬,她的喉咙里喷出湿润的气息,精准地吹向女孩的耳洞。女孩的身体还没有从药物的限制中恢复活力,她的双肩微微扭动着,腰部在被子上小幅度地起伏,却在安梓柯身体的压制下无法与身下的床真正意义上分离开来,女孩的双腿成了此时最为自由的部分,它们在床上来回蹭动着缓解来自耳朵的刺激,足底与被子之间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
“明明都已经上大学了,小白兔的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呢~”安梓柯的双手并没有闲下来,它们揉捏着女孩稚嫩的双乳,在她牛乳般的肌肤上划着十字。安梓柯把自己的胸脯贴在女孩身上,用身体最直观的感受将自己与女孩进行对比。无论是乳房的尺寸、挺立起来的高度,或是乳尖的敏感程度,白小白都远逊于安梓柯,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弹弄女孩的乳头,那两颗淡粉色的凸起跟随着安梓柯手指的动作左右晃动着,女孩的脸上浮起好看的粉红色,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安~你小时候有没有玩过名叫’弹脑壳’的游戏呀~”
“上床的时候满脑子想着另一个女人真是糟糕的行为呢,对吧菲菲?”安梓柯笑了笑,用嘴唇取代了自己手指的工作。女孩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活力,安梓柯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抚摸、抓挠,女孩扭动着腰肢和肩膀想要躲避安梓柯的手,但另一只手却总在反方向等着她投怀送抱。年轻肉体的诱人触感像毒品一样诱惑着安梓柯进行享用,强劲的冷气并不能起到足够的降温作用,女孩的身体上很快便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而这份淡淡的汗香则更加剧了安梓柯对这具身体的渴望与好奇,她舔舐女孩的胸脯与腹部,用舌尖挑逗她的肚脐,用手指撩弄她娇嫩的蓓蕾。女孩急促地喘息着,她的脸颊变得如玫瑰般红艳动人,白皙的皮肤上也烙下了许多淡红色的指印,安梓柯早已忘记了自己今晚最初的目的,她再度含住女孩的唇瓣,忘情地吸吮起来,仿佛征服了这具肉体就是征服了洛无菲。呻吟声从女孩的喉咙深处传出,两条小舌缠绵在一起,小麦色与白色的肉体交织难以分离。
安梓柯的兴趣点很快便从女孩的嘴唇和身体上转移到她赤裸的双足。她翻过身把脸颊贴在女孩的脚背上轻轻磨蹭,用手指分开女孩的足趾,双唇轻轻地叼住柔嫩的足趾,舌尖在女孩的趾肚上转着圈圈、在趾缝上留下唾液的印记。嘴巴、手指和身体传来的反馈无一不向安梓柯表明着白小白和自己在“年龄”这一不可逆转的方面有着细微的差异,该说正是这一份年轻独有的魅力征服了洛无菲吗?或者说其实是“年轻”带来的“单纯”和“纯洁”才是这只小白兔真正令洛无菲神魂颠倒的因素?身下的女孩像是一只还未开化的羔羊,无论是母羊或是花豹都能在她的身上留下烙印,安梓柯则更像是老练的疯兔,偶尔会把扑向自己的老鹰蹬翻在地上。她翻过女孩的脚丫,用指尖那一点指甲划过足底嫩滑的肌肤,感受着上面细小的纹路。女孩的脚跟圆润饱满,安梓柯张开嘴巴将其整个含住,用牙齿品味带着微微汗香的肌肤味道。
“……安安姐很喜欢菲菲姐吧?”女孩喘息着,身上还残留着晶亮的痕迹。
“可惜被小白兔抢了先呢,”安梓柯用食指在女孩的脸颊上刮了一下,“姐姐不如小白兔那么诱人啦。小白兔以后要替姐姐照顾好菲菲喔,如果菲菲被欺负了,姐姐要找小白兔算账的喔~”
“嗯……”女孩轻轻地答应,“有安安姐这样的好朋友,菲菲姐会很开心吧?”
“小白兔倒是挺明白的嘛,”安梓柯捏了捏女孩柔软的脸颊,“单纯是好事,不过可不要把菲菲当成傻瓜喔~好啦,姐姐要回去睡觉了,小白兔今晚什么都不记得~”
女孩还没来得及回答,带着药物气味的手帕便覆盖在她的脸上。安梓柯用左手压着手帕,右手轻轻地抚过女孩的头顶和额头,女孩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疲倦很快在她的眼瞳上蒙了一层暗淡的幕帘,她的呼吸在几十秒后变得舒缓而均匀,扳着安梓柯手腕的双手也不再用力,只是搭在她的手臂上。安梓柯给女孩穿好睡衣、盖上被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具身体。她哼着歌走向浴室,那里还有她的睡美人等待着拯救。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big bad wolf?
Who\\u0027s afraid of the big bad wolf?
Tra, la la la la
……
Part III-高温稳态运行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幅描绘着夏日生活的图景:与天空同色的海面上翻起白色的浪花,刚从冰箱里取出的西瓜还带着水珠,可乐在玻璃瓶里冒着细小的泡泡……对于安梓柯来说,夏日生活在这一刻意味着趴在酒店的大床上,自己喜欢着的女孩子细致地为她涂抹防晒霜,她偏着头把半张脸埋在松软的被子里,窗外的棕榈树随着海风轻轻飘摆。
安梓柯眯起双眼,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分开,悠长的声音从中飘出。
“啊呀呀呀呀呀菲菲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上次假公济私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安梓柯一边尖叫着一边控诉,她的声音在被子的过滤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尖利。洛无菲正用涂满防晒霜的双手在她的背上不断拍打,从安梓柯背上的一道道掌印看来洛无菲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力气。
“是吗?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呢~”洛无菲改用掌根轻敲安梓柯的两肩,并把自己的嘴唇贴到对方的耳畔,传达着自己耳语的同时也用身体的重量杜绝了对方起身的可能,“我只记得昨天在浴缸里吸饱了水呢~安梓柯小姐昨晚装神弄鬼的是不是很过瘾啊?构思这么一个大计划肯定很劳神费力吧?我得好好给你放松放松呢~”
“安,安梓柯小姐才不劳神费力呢就不麻烦菲菲动手了啦啦啦啦啊啊啊啊啊!不要捏那里!菲菲你怎么能趁按摩的时候占别人便宜呢啊啊啊啊啊你还说你不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安梓柯的双手在床上不断捶打,把平整的被子砸出了两个小小的凹陷,她的双腿也翘起在空中不断蹬踢着,遗憾的是洛无菲坐在她的腰臀上面,使她没法通过腿部的运动把洛无菲甩下去,只能偶尔用自己的脚尖触碰到对方的后背,用趾尖感受洛无菲后背顺滑的肌肤。
“那也是你先挑起仇恨~”洛无菲在安梓柯的后颈捏了一把,随后转过身去抓住了那对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撩拨她的玉足,“还说不想麻烦我动手,居然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呀安梓柯小姐?”
“那是咿呀呀呀——!”洛无菲修长的手指在安梓柯说完整句话之前便触碰到了她的足底,肌肤之间的摩擦在防晒霜的作用下显得更加丝滑,洛无菲的手指在安梓柯深粉色的足底划动,留下一道道莹亮的痕迹,尽管在脚底涂防晒霜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洛无菲还是尽职尽责地用自己的指腹缓缓按揉安梓柯的足底和足弓,与足底接触的部位也逐渐过渡到指节、指根,直到掌心。掌纹与足底的细小褶皱轻轻滑蹭,安梓柯在痒意的刺激下不停地勾起足趾、蜷曲脚掌,这也使得洛无菲的手掌与她的足底更加频繁地接触着,那些出现又消失的褶皱像是一条条小舌头舔舐着洛无菲的手掌,洛无菲被从掌心传来的轻微痒意勾得也微笑起来,她笑着把脸颊贴在安梓柯的足弓,肌肤的香气和防晒霜的清香混合着飘进她的鼻腔,那对来回摆动的裸足像是盛开在夏日烈阳下的天堂鸟花。
“洛无菲小姐……你们涂好防晒霜了吗?”敲门声中断了洛无菲伸出舌头的动作,羽弥不冷不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现在不出发的话好像会来不及选风景好的位置呢。你们涂得还真尽兴啊,外面都能听见了。”
“见鬼……”洛无菲悻悻地直起身来。
“菲菲!这笔账安梓柯小姐记下了!”安梓柯也坐起身子,从一旁拽过自己的泳装,“等一会在沙滩上要你好看!”
棕榈树从城市的边缘一直延伸至半月形的海滩,宽大的树叶隔绝了车流的噪音,也把喧哗繁忙的生活阻挡在外。还没到正午,五颜六色的遮阳伞和躺椅已经占据了沙滩上的一大片空间,两个女孩在安梓柯的保护下绕过那些翘着二郎腿晒太阳的游客,阳光斜斜地照在她们的皮肤上,反射出耀眼的高光。
“走这么久的话……冰淇淋早就化了吧?”白小白回过头看了看那顶醒目的粉色遮阳伞。她们已经走了十分钟了,如果沙滩上再拥挤一点的话这个时间还会更长。
“那就让菲菲喝冰淇淋汁吧,”安梓柯哼了一声,“谁让她不跟着我们过来。什么‘帮忙照看位子’啊‘防止包裹被偷’啦,明明就是自己懒得动嘛!要我说就让她看着我们三个喝冷饮,自己流口水算了!”
“就算你不买洛无菲小姐的份,她也会主动去小白那里品尝的,”羽弥牵着白小白的手走在安梓柯后面,“此外,我不得不佩服安梓柯小姐在挑选泳装这方面的眼光,这套比基尼和你真的很搭。”
“哈哈哈哈是嘛!”安梓柯有些害羞地把身上的披肩裹紧了些,海蓝色的披肩缝隙中隐约露出了她的小麦色肌肤,以及白色泳衣的边缘。安梓柯的躯干并不像四肢那样经常暴露在阳光下,这也使得那里的肤色在小麦色的基础上显得稍微白皙一些,显露出性感光洁的躯体的同时又不失活力与动感。白色的比基尼泳衣包裹着她的一对酥胸,简洁的设计并不会显得无趣,反而更容易使人注意到女孩本身的美感,粉色的猫猫图案错落分布在上面,给这件简单的泳装注入了可爱的灵魂,粉白交错的配色与安梓柯的短发相映成趣,也使她身上的颜色更加协调连贯。相比起来羽弥身上的米黄色纯色比基尼便朴素了几分,尽管羽弥的身材不输于安梓柯多少,扎成马尾的淡金色头发也与泳装形成了连贯的配色,但安梓柯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活力与热情、和阳光亲密接触留下的肤色,以及泳装上的小小心思都是性格冷淡的少女无法赶超的。
“小白兔的泳装也很漂亮呀,不过一看就知道是菲菲挑的……”安梓柯突然停在原地不再说话。
羽弥还没开口,自己也看到了安梓柯停下的原因。
“……叫莎拉波娃的那个师妹,”戴着方框墨镜的女人吸了一口深茶色的鸡尾酒,把玻璃杯放回桌上,“能争取来吗?”
“首先,我的那位师妹不叫莎拉波娃,她叫做艾拉莎波娃·本·罗曼诺夫。其次,她可是那一届的风云人物,连我们院长都认识她……”一旁答话的棕色长发的女人像是觉察到了什么,把目光从手中的Nintendo 3DS上移开,朝面前的三人挥了挥手,“嗨!又见面了!”
“你认识她们?”戴墨镜的女人坐直了身子,她把墨镜微微压下,露出一对年轻而锐利的眼睛。
“那天在机场碰到的啦,”棕色头发的女人对女孩们露出微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冤家不碰头?”
“凭我对中文的理解也知道这句话肯定不是用在这里的……”戴墨镜的女人摊了摊手,“不过,姑娘们,很有幸再次遇到你们。我非常想请你们喝点东西,但我们的朋友正在睡觉,为了不打扰她休息,这次就……”她暗示似的朝一旁偏过头去,两人身边的一张沙滩椅上,一位黑色头发的女性游客正安适地躺着,她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小腹附近,两条纤细的小腿也叠放起来,将赤裸着的双足完全暴露给外界。她的足趾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白皙的皮肤和深粉色的足底在脚背侧面分界而又融合,深浅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从侧面看去像是水蜜桃一样诱人。她的足趾和脚掌伴随着呼吸微微摆动,不时抽动一下,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她的脸上戴着一副复古的圆框墨镜,宽大的镜片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庞,一顶草帽歪斜着扣在她的额头上,给她的面部遮挡了部分毒辣的阳光。安梓柯注意到那个女人的耳朵里塞着耳机,一杯还剩一小半的鸡尾酒放在一旁,粉色与蓝色的液体分成鲜明的两层,从杯壁上的冷凝水看来已经放了一阵子。
她回头低声问了羽弥什么,对方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很高兴遇见几位……”安梓柯小心翼翼地和两个女人告别,同时向那个熟睡的身影投去好奇又不安的最后一瞥。
“她没被吵醒吧?”看着三个女孩慢慢变小的背影,戴墨镜的女人朝沙滩椅挥了挥手,那位熟睡的女性并未对这个动作产生任何反应,轻柔的鼾声从她微张的双唇之间飘出。
“那半杯酒都够她睡到日落了,”棕色头发的女人又捧起游戏机玩了起来,尽管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她还是没有把音量调得太大,“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的酒量可是喝半杯Mojito都会脸红来着,我现在有点好奇她到底是先喝醉还是先中计的……”
“管他呢,”对方又喝了一口鸡尾酒,摘掉了墨镜,酒精带来的酡红色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她的脸颊,“咕——哈~就算对长岛冰茶有所防备,也还是招架不住力道呢~趁我醉得还不彻底,赶紧给我们的大宝贝儿晒晒太阳吧~”
“你慢点……”棕发女人匆忙暂停了游戏陪着站起身来,“突然接触阳光可能会让她醒过来的,而且你别忘了把她墨镜摘下来,她要是发现自己脸上顶着两个白圈非剥了我的脸皮当面膜……”
一阵小小的骚动后,不少翘着脚躺在阳光下的男女客人都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向一位穿着黑色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把自己的身体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夏威夷阳光下的亚洲女性……
“菲菲!你要的冰淇淋!快点快点要融化了!”安梓柯慌慌张张地举着一只冰淇淋绕开旁边的游客,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遮阳伞的阴影里,“喂?!洛无菲小姐,我们顶着大太阳去买冷饮,你怎么懒到连外套都没脱啊?!”
洛无菲正悠闲地躺坐在沙滩椅上翻阅着一本旅游杂志,她的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扣子随意地系着两三颗,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身体,以及酒红色的泳装边缘。侧面带蝴蝶结系带的泳装内裤并不在衬衫的覆盖范围之内,两条玉雕般的长腿从泳裤的蕾丝花边中延伸出来,左腿屈起,右腿平平地放在沙滩椅上,翘起的右脚左右晃动着。安梓柯抬起脚在沙滩椅上踢了一下,她才如梦初醒般放下手中的杂志。
“你的冰·淇·淋!”安梓柯把手里的冰淇淋伸到洛无菲面前,洁白的奶油在米黄色的蛋卷里盘旋而上,蛋卷别出心裁地在顶部做了荷叶褶的花样,奶油已经褪去了刚挤出来时的棱角,不可逆转地向一滩乳液蜕变着。
洛无菲从沙滩椅上站起身来,她并没有接安梓柯手中的甜筒,而是自顾自地解着衬衫的纽扣。
“稍微等一下,刚才有不少人盯着我……”洛无菲朝着附近的几处座位努了努嘴,同时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饱满的双乳在纽扣松脱的瞬间跃出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的衬衫,暴露于温煦的阳光之中,白色的衬衫像是古代王妃身上的绸带一样毫不滞涩地顺着她的双肩滑落下去,圆润的肩头与明晰的锁骨一起显露出来,细嫩的肌肤在防晒霜和安梓柯特意挑选的助晒油的双重加持下反射出夺人眼球的高光,洛无菲褪去挂到手肘处的衬衫,把扎成马尾的长发披散下来,柔顺的黑发伴随着手指的拨弄像瀑布一样垂落到她的肩头,洛无菲轻轻甩了甩头,长发上泛起水流般的光泽。在盯着洛无菲的侧颜吞了几口口水之后,安梓柯终于被流到手背上的奶油拉回了现实,气哼哼地把这只融化了两三成的甜筒塞到洛无菲的手里。
“这还怎么吃啊……”洛无菲有些狼狈地把嘴唇凑到甜筒的荷叶边附近吮吸流淌下来的奶油,被太阳晒过之后的奶油已经有些变温,洛无菲咂了咂嘴巴,甜腻的奶香味很快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的唇角还残留着一抹浅浅的白痕。冰淇淋融化的速度比她的吮吸快得多,洛无菲放弃了堵截的思路,转而从源头进行限流,她用饱满的唇瓣裹住了冰淇淋的上端,双唇抿动着合拢到一起,把大片大片的奶油送进嘴巴,她的喉头上下耸动,莹白的乳液伴随着唾液一起流入喉咙,乳香从口腔涌入呼吸道,连鼻息里都掺杂了牛奶的浓郁气息。过量的奶油从她的嘴角流出,她用空出来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奶油在她的指尖凝结成晶亮粘稠的痕迹。低头吮吸冰淇淋的时候她的长发在脸庞两侧垂下,她把发丝拢到耳后,避免头发沾上奶油,如绸缎般的黑色头发与白色的冰淇淋、淡粉色的唇瓣构成对比鲜明而又和谐的图景,清凉的衣着与清凉的冰淇淋带来的却是令人心绪不宁的燥热。
“你这不是挺会吃的吗洛无菲小姐?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都能这么有诱惑力啊?”羽弥看着洛无菲微微前倾的上半身,调笑的语气中不乏几分称赞。如果给全世界吃冰淇淋最色气的女人排名,洛无菲必定能位列前茅,而假若哪支品牌有幸请她拍摄广告视频,那款产品将毫无疑问地霸占销量排行榜的榜首。
“菲菲当然有诱惑力,菲菲干什么都有诱惑力,和菲菲住在一起可是十分考验自我约束能力呢~”安梓柯得意地拍了拍胸脯,炫耀着自己作为同居者的优越条件,“尤其是睡着的菲菲,简直——”她欲言又止地看向洛无菲的胸脯,对方则在察觉到这饱含深意的目光之后狠狠地瞪了回去。
“菲菲姐不要吃那么着急……如果化了我们可以再去买一……”白小白的话被安梓柯微笑着抬手打断,她扶着女孩的肩膀把她推到羽弥面前,“小白兔和小羽弥先去海边吧~姐姐在这里陪着菲菲吃完冰淇淋再过去~”
“不许走,小白兔是我的……”洛无菲看着自然而然地牵起白小白右手的羽弥,不顾满嘴的奶油抗议起来。她朝前走了两步想要把两个女孩拉开,却在经过安梓柯身边时被对方无意伸出的脚丫绊了一下,洛无菲趔趄了一步,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吞下一大口奶油,冰淇淋的尺寸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洛无菲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奶油的味道像是拥有实体一般占据了她的整个喉咙和口腔,过于浓郁的乳香甚至使她感到有些酸苦。大量冰凉的奶油在瞬间进入口腔给大脑带来了显著的刺激,针刺般的头痛翻涌上来,她按着太阳穴后退了两步,同时给有些不悦地给安梓柯甩了一个白眼。
安梓柯咯咯地笑着,把小白和羽弥朝海边的方向推了一把。洛无菲还想出手阻止,但是比先前更剧烈的冰淇淋头痛偏偏在此时找上门来,粉碎了她的念头。洛无菲悻悻地坐回到沙滩椅上更加快速地吮吸起冰淇淋来,只有赶紧解决掉面前这个麻烦,才能尽早把小白兔从更危险的敌人手中解救出来。安梓柯坐到洛无菲身旁,笑眯眯地看着她舔舐越来越少的奶油。两个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于彼此交错着的遮阳伞之间,甜筒里的奶油已经见底了,洛无菲咬住被浸得发软的蛋卷,狠狠地撕下一块在口腔里咀嚼,软化的蛋卷并没有什么品味的价值,但洛无菲好像嚼得津津有味。
“菲菲,就算你把蛋卷当成小羽弥,也不用嚼这么久吧?”安梓柯看着机械地咀嚼的洛无菲,半开玩笑地提醒。这一块蛋卷已经被她嚼了三十多秒了,即使是块牛肉干此时也差不多被嚼碎了。
“还不……你……把小……推过去……”洛无菲的眼底像是要喷出火来,她咽下嘴里的蛋卷,又干脆一口咬掉半根甜筒,嘴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反驳。
冰淇淋早在一两分钟前就被舔得干干净净,但是那股头痛的余波还盘旋在洛无菲的意识里,她晃了晃脑袋,身体像是感冒了一样有些发僵,她想要站起身来,双腿却无从发力,屁股下的沙滩椅像是柔软的睡床一样让她的身体深陷其中。嘴巴里还残留着甜腻的香味,洛无菲艰难地把蛋卷咽进肚子,在微甜的、带着烤炉气味的蛋卷味道之中,她分辨出了那股挥之不去的香味的真实来源。
“冰淇……里……”洛无菲张了张嘴巴,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她把视线转向安梓柯,后者正露出难以描述的微笑盯着她的脸庞,洛无菲觉得安梓柯的脸有些模糊,同样变得模糊的还有她身后的海滩,以及海滩上方的天空。淡金色的沙滩与浅蓝色的天空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线,白色的泡沫漂浮在蓝绿色的海浪尖端,但也许那其实是镶嵌在碧蓝天幕上的一缕缕云彩?翻涌在海面上的是一道道浪花还是被风吹拂着的天空的倒影?洛无菲不想思考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安梓柯在冰淇淋里加了料,她的意识正在迅速溃散、引导着身体向倦意妥协,她得保持清醒,她还有某项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但那究竟是什么使命?坚持清醒的理由又是什么?
洛无菲的屁股软绵绵地粘在沙滩椅上,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在空调吹出的冷风中惬意地躺在松软的双人床上。她舒展了一下疲惫僵硬的四肢,上半身侧躺在椅子上,脑袋枕着右臂,左手随意地搭放在侧臀附近,双腿微微屈着交叠在一起,把充满肉感的一对足底在空气中暴露无遗。洛无菲打了个哈欠,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没有做,但和眼下对于休息的极度渴求相比,那件事似乎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她调整了一下右臂的姿势,惬意地闭上了对黑暗盼望已久的双眼。
“菲菲,你睡着了吗?”安梓柯一边问着,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洛无菲的脚底,她的双足骤然蜷曲了一下,原本自然伸展着的十颗足趾也向内扣去,仿佛是想用脚心的褶皱和弯曲的足趾把安梓柯的手指包裹住一样。安梓柯轻笑着把更多手指贴在洛无菲的脚心上,同时把脸颊也凑到她的脚腕旁边,用面部的肌肤感受洛无菲足部的细嫩皮肤。和洛无菲长期的同居生活已经让安梓柯闭着眼都能分辨出这双脚来,她用脸颊和手指分别摩挲洛无菲的脚腕和脚心,又顺着她足部柔滑的曲线用脸颊贴着她的足弓和脚跟轻轻滑蹭,熟悉得无以复加的触感像是在抚摸自己的身体。洛无菲的脚心在安梓柯手指的刺激下微微泛红,在脚心本身的淡粉色加持下形成了近似玫红的颜色,而这双玉足本身也正像是玫瑰一样美艳动人,安梓柯放弃了矜持,她用双手托起盛放的玫瑰,分开双唇包裹住了十片娇嫩的花瓣。睡梦中的洛无菲有些难受地哼哼起来,她的双腿蹬了几下,足趾在安梓柯的嘴巴里屈伸挣扎,当然,这种微不足道的挣扎带来的唯一效果便是使安梓柯的体验更加愉悦,她用牙齿轻轻啮咬洛无菲饱满的趾肚,趾缝中残留着在沙滩上穿着凉鞋行走时渗入的小小沙粒,尽管给品尝增添了一点小小的阻碍,但微微牙碜的感觉更加让安梓柯体会到洛无菲皮肤的细腻无瑕,如果公主能够隔着十几层床垫分辨出一粒豌豆的话,那么能从菲菲的皮肤上分辨出沙粒的安梓柯小姐应该也具有成为公主的潜质吧?洛无菲的脚丫上散发出令她迷醉的芳香,那是肌肤的香气、沐浴露的气味、洛无菲常喷在脚腕处的香水味道,以及海风的淡淡味道的总和,也是“洛无菲”这个名字所独有的芬芳。
“菲菲,夏威夷海滩是天体海滩,天体海滩的意思就是……”安梓柯一边吮吸洛无菲的脚趾,一边嘟囔着,“……就是可以合法地露出胸部喔~安梓柯小姐知道菲菲不会介意的,所以等一下我们就来展示一下‘天体’吧?”
“咕呼……呼噗噗……”洛无菲的鼻尖和嘴唇都被埋在臂弯下面,含糊不清的鼾声姑且算是对安梓柯建议的答复,至于是否该把这份答复解读为同意,从叼着洛无菲的内裤绑带、小心翼翼地扯开那道蝴蝶结的安梓柯来看,似乎不能以洛无菲本人的意志为准……
看着自己爱着的女孩坐在沙滩上、把脚丫伸进湛蓝清凉的海水里踢起一片片水花,海风吹起她的鬓发,女孩回过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粉红色爬上了她的脸颊,她飞速地回过头去,用手指轻轻拢着发丝掩盖心中的羞涩,她的后背细腻的肌肤自信地展露在阳光之下,等待着紫外线在上面镀上一层属于夏天的痕迹……
直到失去意识之前洛无菲都在脑内幻想着这幅动人的图景,而此刻她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沙滩椅上任由某双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胸脯上乱摸乱揉。尽管如此,倘若洛无菲小姐梦中有灵能够看到远处沙滩上的景象,想必也会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菲菲姐和安安姐怎么还没来呢……”白小白坐在沙滩与海面的分界线旁边,双臂老老实实地环抱着膝盖。海浪偶尔翻卷上来没过她的脚面,远远看去呈现出蓝宝石或是翡翠般颜色的海水在失去了观察角度与庞大的数量之后恢复了透明的真实面貌,冰凉的海水轻抚过女孩的足弓和脚背,海水在白皙的肌肤上短暂地停留,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液膜,液膜在几秒钟后瓦解,化作如露珠般的圆润水滴依附在女孩的脚背或是足趾前端,细小的水滴反射着阳光,在女孩的一对脚丫上形成了彩虹般的光彩。
“洛无菲小姐现在大概刚刚舔完冰淇淋吧,”女孩的身后,羽弥缓缓解开凉鞋的绑带,“至于安梓柯小姐……应该也开始准备舔了……”
“舔?”白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安安姐又去买冰淇淋了吗?”
“姑且也可以算是冰淇淋的一种,”羽弥抬起脚跟,用前脚掌接触着沙滩向海岸线走去,藏在沙滩里的小贝壳划擦着她的足底,沙粒之中的水分在挤压之下渗出,把她的脚丫弄得有些湿润。羽弥把左手搭在肩头,用两根手指勾着凉鞋,径直踏入了水面,微凉于体温的水流像一双无微不至的手一样不断拂过双脚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缝隙,与此同时,照射在脚背上的阳光用它的热量温柔地中和了海水的凉意,海风、水流与阳光一同给少女细嫩的皮肤带来了暖融融的痒感,羽弥蜷起足趾,用趾尖探入海床上湿润的沙粒,清澈的海水把她本就如羊脂般雪白的双足映得像水晶般剔透,水面下呈现出浅棕色的沙粒被玉葱般的细长足趾挑起,又被足趾与水流合作着拨弄成一道小小的漩涡。羽弥调整了一下泳衣的带子,转过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女孩。
正翘起脚丫让海水冲击自己脚跟和脚踝的白小白被这突然的凝视弄得有些慌乱,而与此同时羽弥已经朝着她缓缓走来。她匆匆放下双脚,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海风吹乱的刘海,她把双臂垂在身体两侧又抱在膝盖上面,但哪种动作都显得紧张而不协调。羽弥轻描淡写地拉着白小白的右手把她从沙滩上拽了起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别傻坐着啦,来海边就要玩水啊,白小白同学~”
“诶诶?可是菲菲姐她们还……小弥,等、等一下……”羽弥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几秒钟后海水便完全浸湿了白小白的双脚。泛着波浪的水面呈现出固体般的天然割面与棱角,在阳光的照耀下幻化出每一秒都完全不同的光芒,脚下的海是透明的、映射着海底沙滩的棕黄色,稍远处的海又变成了蓝绿色,像是天空的倒影,叫不出名字的海洋生物在这片浅海里游弋,女孩的脚步扰动水流,那些半透明的小鱼或是小虾便如一道幻影般瞬间消失不见。两个女孩用手掌撩起海水,浪花带着阳光的斑点落在她们的身上,水珠打湿了女孩们黑色和淡金色的头发。
海水已经淹没了她们的小腿和膝盖,羽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近距离地看着白小白。这片海域的游客并不多,海风呼呼地在两个女孩身边吹过,又带着棕榈树叶的沙沙响声和沙滩上烤热狗的淡淡香味翻卷回来。羽弥拉着白小白的手,白小白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
“这件泳衣很好看,”羽弥缓缓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是在夸赞,“和你很搭。”她空闲着的左手抚过白小白纤细的腰肢,停在她的胸脯侧面,感受着女孩身上白色泳衣的柔顺触感。雪白的泳衣并没有夺走女孩身体的风头,反而更加凸显出女孩肌肤的白皙无暇,泳衣边缘的淡粉色荷叶褶与内裤上的兔子图案则为这份纯洁的白色增添了一抹俏皮与年轻,当然,如果洛无菲站在旁边的话可以毫不费力地意识到两人的泳衣是相同的款式,区别仅仅在于整体的配色和泳衣的尺码。
不过洛无菲的这些心思并不在羽弥的关心范围内,在白小白的嘴巴做出“谢谢”的口型之前,她便迅速地贴上了那对樱粉色的唇瓣。女孩慌乱的双眼中映出羽弥紧闭着但又微微上扬的眼角,自己慌乱的步伐在对方有意识的轻柔推动之下把两个人的重心一同后移,这也使得她们的身体与身下的海面越来越近。
哗啦——
“唔嗯……噗唔!咳咳咳唔……”
白小白的身体在一瞬间被海水包裹,明显低于体温的温度使她打了个冷战,带着咸味的海水骤然涌入口鼻,在鼻腔与嘴巴里形成辛辣难忍的刺激味道,女孩被呛得咳嗽起来,她想要摆脱那对吻着自己嘴巴的唇,浮上水面换一口气,但对方却并没有给她这样做的机会。羽弥的双手分别搂着女孩的腰肢和手臂,把自己的身体贴在白小白的身上,腰腹和四肢处的肌肤赤裸相触,本就细腻的皮肤在海水中显得更加润泽,乳房之间被两层薄薄的布料分开,羽弥在水中摆动自己的身体,双乳隔着泳衣在白小白的胸脯上滑蹭,布料丝绸般的触感下面隐藏着女孩微微挺立的乳尖,海水灌入泳衣与乳房的缝隙,四粒乳头隔着泳衣和海水与彼此相互碰撞,带来触电般酥麻的感受。尽管两人在身材上有着不算小的差距,泳衣布料的顺滑触感与两对乳房相互摩擦的舒适体验仍然令人完全无法产生“放开这具身体”的念头。羽弥像一条灵巧的鱼一样在水中上下浮动,用自己的双腿和双脚在白小白的下身轻轻搔痒,白小白却只能如一只笨拙的贝壳般疲于应付对方的亲吻与爱抚,她用双手推搡着羽弥的双肩和大臂,但在海水的缓冲下她的反抗悉数化作了轻柔的触碰,她的身体偶尔接触到柔软的海床,沙粒摩擦她的后背与双腿,两人的动作激起水流卷起烟幕般的沙浪,把她们的身体笼罩起来。白小白强忍着海水对眼睛的刺激睁开双眼,羽弥依旧保持着闭眼的姿态,偶尔有一两粒泡泡从她的鼻子或是嘴巴里飘出,在水中不断放大、最终破裂,阳光穿透海面照射下来,从水下向上看去时大海显得更加静谧而广阔,光线在水流中摆荡,像是一条淡金色的裙摆。
羽弥的舌尖舔舐着她的牙床,白小白轻轻吐出几颗泡泡,闭起双眼搂住了羽弥的脖颈。这是她第一次在水中接吻,分开牙齿的瞬间海水的咸腥味便和羽弥的舌尖一起涌入口腔,白小白猝不及防之下呛了一口海水,灼烧般的痛感流过喉管,轻轻的呜咽声却被羽弥双唇的吮吸牢牢堵在喉咙里,少女唇瓣的温度比起海水稍微高一些,但与在陆地上相比仍显得十分冰冷,也许这就是在水里亲吻的独特之处吧,可以透过那对冷冰冰的唇瓣看到那个冷淡的女孩火热的心,白小白的双唇有些发颤,她把搂着羽弥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些,任由自己的意识沉入这份属于大海的深吻之中……
“……”
“唔姆……咕唔……”
“……安……”
“唔嗯……菲菲……好软……”
“安……我睡了多久……”
被身体上传来的触感唤醒的洛无菲睁开双眼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趴在自己身上的安梓柯,安梓柯的身后是夏威夷湛蓝的天空。洛无菲的脑袋还有些阵痛,印象里自己似乎曾经在吃冰淇淋,至于为什么嘴巴里完全没有残留冰淇淋的味道,刚刚恢复意识的洛无菲并没有合理的答案。
“菲菲……睡了好久呢,哈姆……”安梓柯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洛无菲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头顶的白色发丝,以及埋在自己双乳之间的脑袋。微微的痛感伴随着安梓柯脑袋的起伏从她的乳尖传递到大脑,洛无菲感觉到自己的双乳正被什么东西触碰着,她忍着头痛抬起上半身,看到了正专注于吮吸自己乳房的安梓柯,也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泳衣已经不复存在。
“安梓柯?!你在干什么?!”洛无菲如一头受伤的母狮般从沙滩椅上弹跃起来,在一秒钟之内完成了对安梓柯的反压制,“我的泳衣为什么不见了?”她用手肘压着安梓柯的肩膀,指着自己布满指印与唾液痕迹的双乳,“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安梓柯小姐?”
“菲,菲菲!你不能对安梓柯小姐动粗!夏威夷海滩可是天体海滩,露出胸部是受到当地法律保护的!而且安梓柯小姐已经征求过你的同意了哎咿咿咿咿!”
“是吗,那我现在也征求一下安梓柯小姐露出胸部的同意,怎么样呀?”洛无菲勾着安梓柯泳衣的边缘把手指探入泳衣与乳房的缝隙,在她早已鼓胀的乳头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此外,能不能请安梓柯小姐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呢?”她的视线随着手指在安梓柯的身上游走而下移,最终停留在自己小腹下方的一道崭新的花纹上。那大概是安梓柯用洛无菲随身携带的唇彩画上去的,玫红色的花纹以中央的一颗爱心为核心,周围围绕着繁复的线条与小爱心,最终呈现出的是巴掌大的花纹,兼具精致与性感的同时也体现出某种具有宗教气息的神秘感。
“那个,那个是安梓柯小姐爱的纹身唔呀呀呀呀呀!”安梓柯在品尝洛无菲身体的同时费尽心力想出的说辞被对方无情地忽略,并以施加在她腋下或是腰肢的迅捷搔痒作为回应,洛无菲用精心修剪的指甲在安梓柯的大腿内侧划着道道,从睡眠中苏醒过来的身体在这番热身运动之下迅速恢复着精力,整个人也愈发进入了状态。
“菲哈哈哈!菲菲!你别,别哈哈哈哈哈小,救命啊哈哈哈哈哈……”
“菲菲姐?”
“你看,我都说她们两个玩得正开心呢。”
三个声音先后响起,洛无菲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来,看着一脸错愕的白小白以及脸上带着明显笑意的羽弥。
“小、小白兔?!姐姐刚才是在……”
“菲菲,别忘了你还处在天体状态喔……”身下的安梓柯喘息着小声提醒。
“呀!”洛无菲慌张地捂住胸脯,尽管这种动作在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安梓柯你还笑!还不都是因为你!还不赶紧把我的泳衣给我找出来!”
“洛无菲小姐,如果我是你的话会优先保护下半身的隐私,”羽弥强忍着笑提醒,“顺带一提,你的新纹身还挺有特色的……”她背过身去捂着嘴巴,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菲菲的下半身就由安梓柯小姐来保护吧!”安梓柯毅然决然地伸出手。
“把你的手拿开!安梓柯!冰淇淋的账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呢!”
“菲菲姐,我们在海边给你找到了这个……”白小白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直藏在背后的小海星。
“不要!小白兔,把那个软趴趴的东西拿开!”
“菲菲你不要那么激动嘛,下午还要去按摩呢~”
“安梓柯你别抓着我!小白兔!!不要让那只海星碰到姐姐的身体!!!”
尖叫声和笑声淹没在人声鼎沸的夏威夷海滩中,远处的海面上,海豚高高地跃起,眼球中倒映出女孩们嬉闹的身影……
Part IV 尾声
这趟旅行充实而又疲惫,每个人都在坐上飞机座位的一瞬间被倦意笼罩了全身,羽弥依旧和安梓柯并肩而坐,白小白靠在洛无菲的怀里,两个人沉沉地睡着。
“……所以你到底对洛无菲小姐和小白做了什么?”两个没有睡着的女孩小声地交谈着。
“这个嘛,是安梓柯小姐的秘密~”安梓柯对着羽弥眨了眨眼,“小羽弥和小白兔在海边也玩得很开心不是吗~”
“多亏了安梓柯小姐,”羽弥笑了笑,“玩得很开心,从第一天起就是。”
“那就好呀,”安梓柯把视线移回手中的手机,“啊,对了,之前答应小羽弥的事情安梓柯小姐可没有忘记喔~”
羽弥想起来了,几天前在飞机上两人的约定。
“洛无菲小姐的弱点吗……”羽弥侧过头看了看洛无菲起伏着的胸脯,“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啊啊,听可是听不完的喔……”安梓柯神秘兮兮地点了几下手机,同时羽弥的手机传来了一声提示。
【您的好友-想入菲菲给您发送了文件:
菲菲.zip,大小:9.27GB,是否接受?】
……
三对极·四槽·电·姬的高温稳态运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