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刺客看着夏裴夙不出声,夏裴夙也望着她。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不善巧言令辞,也不喜欢哄骗别人。故此只能身体力行照料你,或许比不过你的亲人体贴细致,好歹也能在权限之内,使你少受些苦楚。”
他顿了顿,低头回到满桌卷宗公务之中,貌似随意道:“你哪天想说了再说也行,闭口缄言不愿招供也罢,都不妨事的。要什么玩的吃的,便告诉我,我尽量替你带进来。”
自此不再看她。
良久,小刺客突然再次出声。
“派我进宫行刺的人,姓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别人叫他郑三爷……”
夏裴夙不动声色,拿过边上的空白稿纸,将她说的东西一一记录在案,有不清楚的地方,加以细问,小刺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了那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在他们买的孩子里排行第六,就叫六儿。”
她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夏裴夙叹了口气,放下笔。
“你应该知道,全都招供之后,我这就可以结案了。因是行刺天子的重罪,必会被处以极刑。”
“我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会死,但你待我好。哪怕是为了让我招供,我还是想谢谢你。除了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我没有其他可以谢你的东西了。”
“我也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罢了,不必谢我。”
大功告成,夏裴夙拿供纸给小刺客画了个押,叫人进来收拾东西,这就准备走了,一刻也不打算多留。
小刺客脸上露出明显的落寞,仰着脑袋问他:“你以后不会再来了,对吗?”
“额……”你都招供了,我还来干什么?
“我不会经常来牢里的,但你想要什么,就跟牢头说,我会吩咐他,酌情替你准备。”
小刺客垂下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夏裴夙看着可怜,她的年纪与家里的小凤凰差不多大,爱屋及乌,他始终对这孩子存有一丝怜悯。
“国丧到今日为止,之后新帝登基,会有大赦。若能赶在登基大典之前结案,或许我可以替你请示君上,是否要在大赦之时给你减刑。”
“他们砍我的头,你会来看吗?”
“我一般不看人砍头,不过我可以在行刑前来牢里看你,给你带点好吃的。”
“好,那你别忘了。”
夏裴夙朝她略一颔首,举步离去,一出大牢,就拿着供词,迫不及待进宫觐见皇帝,趁早了结了这个糟心差事。
理所当然扑了个空。
这还是第一次他求见天子时,皇帝不见他,很不寻常。夏裴夙心思细密,看内侍的神情不甚自然,隐隐有些担忧,生怕宫里出了什么变故。
满腹心事回到家,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皇帝来夏府了。
非但来了夏府,人还在内院。
要死!鹪鹪大危!
夏裴夙火急火燎地,几乎是用跑的往老婆那儿冲,在院子里差点踩到两只乱逛的小鸭子。
过去一看,他的宝贝老婆,和杀千刀的捣蛋皇帝,围在院中石桌两侧,低着头,绷着脸,全神贯注盯着桌上的陶罐。
正在斗蛐蛐。
“啊啊啊我赢了!!我就说肯定这只厉害吧,这辈子没看走眼过!十二两十二两,皇上快掏钱!”
??
猫猫:怎么可以赢皇帝,太不会做人了,属于领导开门我上车,领导开麦我切歌。
鹪鹪:战场无父子,赌场无君臣。
夏裴夙:后半句是你自己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