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个月,再回到南江时,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现在不论是出门还是在家里,我和妈妈总是牵着手,而且很是如胶似漆,打情骂俏都是每天的日常了。
当然了,每次的嬉闹总是以妈妈的胜利而收场。
而这些在白天在床下受到的“委屈”等到晚上到床上时,我都会在妈妈身上讨回“公道”。
妈妈有时候觉得我太过纵欲,有时晚上便不会答应我。
但是每当如此,第二天她就会获得双倍的快乐。
尤其是在过年那段时间里,妈妈休息在家,我们除了吃饭就是玩闹,是指在床上的玩闹,当然也根本不分白天黑夜,白日宣淫都不算是个事了。
别说床上,在家里除了厕所、浴室、阳台,其余的地方没有一处没留下我们做爱的影子。
有时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妈妈自愿的还是迫于我的淫威的。
总之,这一年过年对我来说是最难忘的一年。
别人家鞭炮连天,而我家却是炮火连天。
过年这段期间,我和妈妈没有在夜里出过门,因为都在夜夜笙歌嘛。
白天也只是出去买买菜逛逛超市什么的。
因为离婚的关系,再加上妈妈这边也没有可走动的亲戚,所以今年过年格外地轻松,就我和妈妈两个人。
虽然人少,但是除夕夜时候的年夜饭妈妈做得还是很丰盛的。
晚上我们先一起在沙发上看了春晚,直到十点多妈妈觉得很困了才不看了去睡觉。
而印象最深的便是,妈妈还没有到十二点就睡着了,可我一直没睡。
一直等到了转钟的十二点,随着外面鞭炮烟火刹那间一同点燃响起,我也从妈妈的身后将肉棒也在这一刻插进了妈妈潮湿的蜜穴之中,妈妈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我在耳边对她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就在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状态将我和妈妈未来的日常时,变故总会悄无声息地到来。
先是离元宵还有三四天的时候,妈妈的兴致没有那么高了。
我当时只以为是因为天天做的缘故,毕竟那样多少有些耗精力,再加上妈妈在家还要做饭做家务什么的,就是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我这么造。
这几天白天,妈妈说什么也不愿和我发生关系了。
我想着也该给妈妈恢复恢复,便也没有多想。
因为在晚上的时候,妈妈还是愿意和我做爱的,虽说反应没有前几天来得热烈罢了。
刚才忘了说了,虽然这些天性生活是比较多,但在床上的事还得听妈妈的,不让我做的我也不能做,该怎么做、什么时候结束都得听她的。
结果这两天她都缩短了很多做爱的时间,让我难受得那叫一个痛苦。
直到今天元宵,妈妈晚饭只吃了一点,看上去没什么胃口,连小汤圆也就只吃了几个。刚吃完,妈妈就跟我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这么晚了。”我心里不知来由地升起一股警觉,问道,这时妈妈已经去穿上了一件咖色的大衣,“明天去不行吗?”
“我去一下就回来。明天不行,约了就今晚。”妈妈一边回应着一边穿鞋,从语气上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放心,一会就回来。”
我找不到挽留妈妈的理由,只得眼看妈妈开门和我说了一声再见便出门了。
随着门“嘭”的一声响起,妈妈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不是担心,更偏向于害怕,但又深知她这一去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但同时又有一股强烈莫名的力量,驱使着我立刻去换上衣服跟了出去。
可此时再出门,已经见不到妈妈的踪迹了。
妈妈会去哪里呢?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回忆起妈妈这几天的表现和说过的话,可是毫无头绪。
倒是走在路上看到各处还在玩耍的小朋友们,才感觉到浓浓的年味。
不禁让我回想起我小时候过年时一个人在外面疯的光景。
尤其天空中到处都是亮起的烟花,才感觉今年的过年好似比其他时候更让人觉得有年味。
而在街道上,已经看不见前阵子那厚厚的积雪了,一点也没有。
我多少有点后悔没有在晚上带妈妈出来玩,但也许现在找到妈妈的话还来得及?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莫名的,我跟着天空中我觉得最亮的烟花的方向走去。
一直这么走着走着,直到最亮的烟花消失在天际,没有再度点燃之后,我才停下了脚步。
而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我正停在了姚梦秋的摄影店前。
更巧合地是,这个点了,店里居然还亮着灯。
这时,刚提到的最闪亮耀眼的烟花又在空中绽放。它绽放的那一刻,照亮了店里展柜中那套妈妈穿过的婚纱,格外闪耀。
我下意识地自然地走进店里,姚梦秋在里面。她看到我的到来,显得很是惊讶地问道:“啊,周文豪?怎么这个时候来阿姨这里了?”
“啊,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新年好啊阿姨。”我挠着头,属实说不上理由。
但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知道是什么让我问出了下一句,“姚念呢?她是不是早就回云南去了?”
“嗯嗯,新年好。念念吗?没有哦,她说要在这边过的年,明天才回去。”姚梦秋微笑道,随后露出八卦般的笑意,“怎么,想和念念约会啊?不巧哦,她一小时前就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一小时前?”我心里一惊,一小时前,那不正是妈妈出门的时间吗?莫非?想到这,我心急地问道,“她去哪里了?”
“这个,不知道哎,我没问。你知道的,她不会跟我说这些。”姚梦秋摇了摇头,“要不你等等?说不定等会就回来了。”
“阿姨,下次再见。”我没法再等了,忙跑着离开,都没有和姚梦秋好好道别。
不对劲,不对劲!
她们会去哪里?
会约在哪里见?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路上都没有碰到?
我拼着全力跑着,无视着天空中不停跃动着的烟花,只是一路跑一路左顾右盼,渴望立刻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姚念,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找我妈妈呢?
说好了有事冲着我来的不是吗?
果然那天你跟着我回了南江就是有备而来的吧?
今晚和妈妈的相约一定是那时候就决定了的吧?
不,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我不能让我拼了命才争取到的幸福就这样被她毁了。不行,绝对不行!
忽然,一个网球从我眼前飞过,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耳朵像是聋了一样,没有听到他人对我的道歉。
而大脑则一闪而过一个想法,难道说?!
我顿时想起了上次和姚念见面的那个网球场,我笃定她们一定在那里。
还好我现在这地方离那网球场不是太远。
我几乎用着百米跑的速度直奔球场,而心里一直在祈祷着一定要赶上,一定不要发生一些我无法挽回的事情。
当我的视野中出现了那座网球场时,我便立刻搜寻着妈妈和姚念的身影。
只见里面有个人影,穿着白色的衣服,看上去不像是妈妈,兴许是姚念。
我再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到第二个人影。
心中的不安此刻再度提了起来,我加快速度跑到网球场前,生怕我晚到一秒,都会抱憾终身。
“哼嗯……哈啊……”我抵达网球场时,已是筋疲力尽,喘着大气。
球场里只有姚念一个人,她拿着球拍和球,好像是在等着我来一般。
“我妈妈呢?”
“她走了。”姚念给我扔过来一个球拍,平静地说道,“你来晚了。”
“你干了什么?你对我妈说了些什么?”顾不得疲惫的身体,我再一次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到她面前质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去了哪?她现在人在哪里!”
“想知道吗?那先赢了我再说。”姚念无视我很是生气的质问,用球拍拍了拍网球,依旧淡定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虽然你赢我的概念为零。”
“好……我一定会赢!”我咬着牙沉声应道,来到她对面把球拍捡起。
我深知我已经几乎没有体力了,面对本就不可战胜的姚念,我又怎么可能有胜算呢?
可是为了知道妈妈的下落,我必须全力以赴。
“你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吗?”随着网球被姚念高高抛起,她用着掷地有声的声音说道,随着球飞速有力地朝我飞来。
“我做了这么多,没有一件事情是徒劳的!”我猛力地将球回击过去,我一个球也不想输给她,何况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球定胜负。
“我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但你都是用的欺骗隐瞒的手段,那也算付出吗?!”我这球回得很正,姚念站在原地便给了打了回来,这一次比上一次的速度还要更快,角度更刁。
“我欺骗什么了!”我现在的力量和能力全部都是由心中积蓄的不满而转化来的,姚念那永远高高在上到我无法企及的样子让我很是不爽,这股不爽全要汇聚在这一拍上给她打回去,就像打在她脸上一样,“你说啊!”
“哼,你跟那么多女人发生过关系,你有和她说过吗?!”姚念不愧是姚念,这说出的话和她打出的球一样总能立刻找出并击中我的要害,让我几乎没有办法能承接并回应,“说过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那些!”我倾尽全力把这个打到近乎死角的球接住了,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而打回过去的球也是柔绵无力毫无威胁。
“你有没有想过,柳如雪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会怎样?”姚念从容地将这记球挥向了另一个远角。
还好,我在刚才回击完那一球之后便立刻起身做出了预判,可也不一定来得及,“还是说,你打算瞒一辈子?!”
“没想过!但我也没想过瞒着妈妈一辈子!”终于,还是让我接上了这一球,这次回球球飞得很高,能让我稍微多喘息两秒,调整好身体姿态和站位,准备迎接她下一波的冲击。
“那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说?在侥幸什么?”姚念往网前走了几步,随着快速坠落的球而打了个快速的直线击球,球以我无法反应的速度在我前面几步之遥的地方落在地面而高高地大力弹起。
“我和妈妈好不容易才到现在这个地步,为什么就非要现在说不可呢?”幸好,这球跳得太高,所以坠落时我能接住,没让它出街。
但是我一直这样疲于防守,根本无多余的精力去发起对姚念的进攻。
“抛去那些女人不说,那周若愚的事呢?你怎么也只字不提?!”久攻之下,姚念的这一次击球终于不那么完美,露出了一丝破绽,这球的落点正好在我的右手边,对我而言是一个反击的好机会。
“他的事为什么要提!离开了妈妈心里的人,有什么资格再进入妈妈的心里?!”我知道我对姚念而言唯一有的优势就是我比她更了解妈妈,或者说只有我才真正地懂妈妈。
所以我带着我的自信将这球给她的反手打了过去,打着不易察觉的旋转,“他不配!”
“哼。”姚念果然没有意识到这球的旋转,差点没有接住这个球。
不过毕竟是青少年大赛的冠军选手,想要这样就拿下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虽无法将这球才发起进攻,但也能做到轻轻一挑把这次我的进攻化解,“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你就没有想过我会和她说吗?”
“想过。”姚念这轻描淡写似的一句话,就和她的回球一样,明明看似没什么力气,却落在了一个我怎么接都不太舒服的落点上,导致我只能别扭的将这球打回去,没有一点威胁。
“但我期望你不要那么做。”
“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你都不明白我的意图,那也别怪我做这些。”姚念再度发起了攻势,这一次她更注重出球的力度而不在意角度,每一次击球甚至都准确地往我站的位置打来,似乎想要正面将我击溃的样子,来势汹汹。
“有什么意义?破坏这些对你来说就很爽吗?”每一次将拍面击打上网球时,都感觉整个手被狠狠地冲撞了,稍微一不留神,可能拍子都会被球击落,“还是,你根本就是想为死去的人讨个所谓的『公道』呢?”
“公道?那是什么东西?”姚念冷笑着说道,如同她的击球,冰冷而又直接,“我只是觉得柳如雪有必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所以,你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了是吗?每一件都是?”我紧握住球拍,内心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无力,我只知道我没有做错,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与其这样一直被她压制着,倒不如将这最后一点力量给她来个绝地反击,“我早该猜到。”
“谁让你不明白呢?到现在,你还毫无悔过的样子。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难道柳如雪就没有知道一切真相的权力吗?!”姚念的力量和技巧水平都是顶尖的,即便与她正攻她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而且她每一次的击球总能比上一次的击球更有力量,作为他的对手几乎没人可以抵挡住多久便败下阵来。
“我说了,我会说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多事!”可是她就是再优秀再无敌再所向披靡,也无法遮掩她让人感到反感的点。
就算拼尽全力,我也要在这人们所谓的完人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这个球,我必须拿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自己,就是为了证明她也是会有错的!
我奋力挥击着球拍,借着突然刮起的风势,每一拍都力图将球打到她的身后。
“凭什么!凭什么你总在审判别人!你以为你是谁?是神吗?就算是神,我也不可能接受审判。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会告诉我妈妈,轮不到你来插手!你是不是以为,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她了,我妈她就会感激你?呵,做梦吧你!”
“哼嗯?”好像我的话里有一句戳中了她,她在我一次回球之后分明出神地愣了一下,勉强才将这个球接起,但攻守易势,现在轮到我的进攻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这么纵容着你?!明明你打着出轨的口号拆散了他们,可为什么他们都不怨恨你……”
“为什么?!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局外人,你明白什么?!”姚念的心乱了,就像她这几下接球一样,姿势和力度都不标准,根本对我构成不了威胁。
她的实力明明是碾压我的,但是当她怀疑起自己来,那就不好说了。
我乘胜追击,我相信她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再坚持一下,尽管我已经快要没任何力气了,但,只要再坚持一下……“你怨恨你的父亲也是毫无道理。虽然你母亲遭遇了不幸,可你怎么知道她自己是不是觉得幸福?你永远,都在以你的价值标准来衡量所有人。”
“那又怎样?难道我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吗?”姚念还是姚念,她调整的速度让我惊叹,她改变了击球的姿态和打法,全都往场地最边缘的地方打去。
可这种打法,一不小心就会出界。
但是她是姚念,她有这样的自信和能力将球留在界内,“难道我要按你们想的去活吗?!还有,你没资格提起我的母亲,给我住嘴!我的生活、我的决定,不用你来说三道四!”
“那你呢?你在做的又是什么事?!同样的话我奉还给你。”面对这样大范围的对攻战,我没得选择,只能和她硬碰硬,也往她场界的边缘打去。
我和她的胜负究竟是要在一瞬甚至一念之间决出了。
“是,我做的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我会去面对,会去改正,绝不会逃避。但是也不一定需要她知道,她知道了除了难受以外还能有什么用?她需要的,是我改正,是我不再犯错。我做得到,我改得掉这些,那对我妈来说就足够了。”
忽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妖气似的,这么晚的时候居然起了雾来。
这雾来势汹汹,没多会能见度就变得很低。
再过一会,只能勉强看见对面姚念的轮廓了,连来球都不是看得那么清楚。
“你倒是以为自己好心了?”姚念满含讽刺般地说道。
我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体能,但我真的就要到极限了,如果再不能实现绝地反杀的话,就会彻底输掉。
“口口声声不让她难受,你倒以为是个好人了?”
“是不是个好人我不知道,也不重要,我向来对要做一个好人没什么追求。”这样继续打下去我必输无疑,必须改变打法。
而且我正好没了力气,已经无法按照标准姿势去拿好球拍做出合格的击球动作了,可以说是完全变了形。
这个好处是姚念无法从我的动作来判断球的力量、速度和角度,她只能等到球落到她的半场时才能有所回应。
而好巧不巧地,我这最后一击的动作正好给球吃准了受力点,飞快地朝她飞去,“我只知道,我要尽所有努力去成为和一直做妈妈的心上人!”
“呵,可笑的心上人,你们都可笑!”姚念露出一声诡异的笑声,也用出了所有的力量将这跃过她头顶的球给回击了回来。
那一刹那,我判断这球速绝对不是我能接得住的,太快了!
而且这球完全是朝我反手的死角去的,完了,要输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网球击落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弹飞。
界外,我看见了,是界外!
虽然之和底线毫厘之差,但绝对没有看错。
“是我输了。”
姚念将她绑着头发的橡皮筋解了下来,短发被风吹拂而去。
她微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平静地说着刚才这句话。
说完,她带着自己的球拍转身往球场外走去,什么也没有留下。
而我则是再也没有一点力量了,只能用球拍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住,喘着大气,连问她妈妈的下落的力气都没有了。
算了,她走吧,至少我赢了。
而妈妈的下落,我终究会找到的。
只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想应该怎么面对知道一切后的妈妈了。
这时,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等等,这个声音是?
我猛然一回头,是妈妈!她正满眼带着笑意地看着我,从厚厚的雾里面走出来,向我走来。她的眼角似乎有泪痕,眼眶里泛着泪光。
“我们回家吧。”妈妈伸出手来,投给了我最为温暖的笑容,用最让我感到安心地声音说道。
妈妈的话音刚来,这妖雾顷刻间散开了,好似未曾来过一般。
那一瞬,握着拍子的手无力地松开,拍子从我的指尖落下。随之跌落在地上的,还有我的眼泪。
刹那间,绚烂璀璨的烟火在我们头上的夜空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