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6日

　　不得不说，佣兵团身经百战的汉子们就是强壮。

　　据朵莱米报告，昨晚参加快乐大会的人鱼们都相当满足。

　　而在平均一个男佣兵要应付三条左右人鱼的情况下，早晨他们一个个还都精神抖擞，有余力跟人鱼们打情骂俏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薛雷都在想，是不是该把这个当作战斗福利，完事后尾款讨价还价少付一点。

　　起床前在灵魂世界中，知道他们在外海进行战斗的古莎满脸的沮丧，让他安慰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接受现实。

　　从她告别时的眼神看，将来如果有机会，她恐怕会活活手撕了魅魔女王叶莉丝。

　　这一点薛雷也非常遗憾。在海上作战，没有比古莎更好的保镖了。

　　幸好，以这场战斗的实力对比，他应该用不到保镖。

　　随着阳光给起伏的波涛镀上一层闪耀的金箔，沉重的锚在人鱼们的帮助下离开水面，一艘艘战舰为魔炮激活充能，向着最后的目标，开始进发。

　　朵莱米在旗舰船头扭动着尾巴扑腾了一会儿，在看到远处岛屿的轮廓后，转头看向神情忐忑的薛雷，笑嘻嘻地问：“将军大人，是不是可以下令啦？”

　　薛雷沉默着看向前方。

　　窗边的桌上，只有海图、扩音器等简单的道具。

　　没有鼠标，没有小地图，没办法框框A。

　　呃……这种战争，他哪儿会指挥啊？

　　蕾莉亚凑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亲爱的，说声进攻就好。”

　　对啊，文拉尔、若蕾和朵莱米搞出了这么一支规模庞大的讨伐军，现在的局面，他就是大喊飞龙骑脸怎么输也看不到一丝战败的可能。

　　薛雷深呼吸了几次，清清嗓子，拿起扩音器，大喊：“进攻！”

　　朵莱米欢呼一声，尾巴重重一甩，在船头高高跃起，清脆高喊：“教宗有令，全面进攻！”

　　海浪像是沸腾了一样，无数条人鱼跃出水面，接力传递着进攻的讯号。

　　很快，高亢但悦耳的战歌，就从前方传来。

　　魔力的波动，瞬间就强烈到连薛雷都能大致感应到的地步。

　　拉雅毫不犹豫拽着略微晕船的妮妮来到薛雷身边，做好了随时撑起护盾的准备。

　　蕾莉亚抬起一脚踏上舰首的护栏，召唤出融合在灵魂中的精灵细剑，时刻准备着拦截任何突袭。

　　这条旗舰上的人员配置的确少到了极限，但论综合实力，恐怕是这次舰队中最强的。

　　因为，就连掌舵的，都是女神。

　　感应到前方已经发生战斗，穿着一身防水皮装，满脸兴致勃勃的艾露迪特毫不犹豫控制旗舰减速，缓缓回退到舰队后侧。

　　按理说，原神教已经覆盖了整个人鱼之冠，想找老练又虔诚的船员易如反掌。

　　但这艘装配了最新型魔动机的护卫舰，让开惯了老款式的船长上手，也要学习个一阵子才能熟练。

　　于是，认为庇佑信徒女神有责的艾露迪特自告奋勇，以凡俗生命无法理解的速度，一小时就把这条船操作得跟使用自己胳膊一样熟练，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跟着出海作战的名额。

　　从她比朝阳还要灿烂的笑容来看，她分明就是喜欢大海想办法跟来而已。

　　不管怎么说，一个不死不灭，还能一心多用同时操控方向和所有魔炮的女神船长，放眼整个大洋，应该也没有能比得上的配置了。

　　可惜，按照现在的战况来推断，艾露迪特应该没有发挥炮击操作实力的机会。

　　薛雷从侧面的软梯下去，伸手到海水中，激活水体感应，来了解前方的具体情形。

　　绝对的数量优势下，还贪恋海盗们强壮肉体的那群竖尾人鱼几乎可以说是一触即溃，呼啸的海浪还没平息下来，那一千多条活捉的俘虏就已经预订了未来在人鱼牧场中产奶下蛋的余生。

　　两条不知死活的悍勇海盗船竟然选择了离岛迎击，佣兵团战舰上的瞭望塔都还没看清上面的海盗旗，船体就被急着抢战功表忠心的归顺人鱼群用魔法和爪子撕成了碎片。

　　落水的海盗更不可能跟人鱼有一战之力，聪明点的早早投降，被五花大绑套个气泡交给后方运送回城，凶狠点的或者觉得自己比较能打的蠢货，则转眼就被人鱼们的锋利鱼叉戳成筛子，跟曾经被他们逼死的俘虏一样，成为了广阔海洋中生物的养料。

　　其他先锋的进展也十分顺利。

　　多腕魔鱼在进化种库莉莉的指挥下轻松解决掉做工简陋的水雷，还有闲情逸致用拆下来的壳玩抛球。

　　被专门搬运来的巨海笠一批批安置在接近岛屿的礁石上，构成了压迫力极强的生化魔炮阵。

　　它们缩在壳里吟唱蓄能，探身出来施法开火，两三轮下去，就把准备在浅滩顽抗的海盗打得溃不成军。

　　魔能砗磲则在巨海笠们的魔法掩护下缓慢登陆，在浅滩稳步推进。

　　阿邦亲自率队，强悍的隐雷砗磲每一只扎下根，就会当场化身成定点雷属性炮台，外壳每次开合，都能让海盗抱头鼠窜。

　　估计此前还没有哪支海盗享受过魔物群、人鱼大军和佣兵团的联手出击，等受雇佣的主力部队开始进行岛屿清扫工作时，第一批据点已经找不到像样的抵抗力量了。

　　为了不让海盗有机会趁乱逃蹿，人鱼们拿下第一个岛的海防之后就四散出击，以极小的代价破坏了几乎所有停靠在明面上的海盗船，浪花中随处可见破烂的船板漂来漂去。

　　唯一一条跑出据点岛屿的海盗船，也在不到一小时后就被亢奋的人鱼大军追上，拆散拖入海中成为了大家的玩具。

　　临近中午的时候，目标群岛已经有超过一半被攻下，跟在后面打扫战场的年轻人鱼们扑腾着爬上岸，将海盗聚敛的财宝、关押的人质连着沙滩上还没孵化的人鱼蛋一起打包带走。

　　仅有的一场像样战斗，发生在“海妖信标”被攻占之后。

　　群岛中最大的一座就在海妖信标附近不远，上面盘踞着两支海盗团，不仅人数比别的岛多出几倍，防御体系也构筑得相当完善，临海崖壁上都挖空安置了充能魔炮。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拉出了人质，威胁这边马上撤退。

　　防御结界可以靠人鱼们的魔法饱和打击轻松轰破，魔炮在如此多的魔物撑起的防御壁前可以说十分无力，但数百米的距离，想要快速救下高点上被海盗头目胁迫的人质，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用“云视界”了解完大致情况后，薛雷命令主力绕行，先去扫清其余小岛。

　　他则和旗舰一起靠近，准备实施蕾莉亚擅长的“斩首行动”。

　　不怕魔炮，外在实力差劲不会被防备，穿着华贵一看就是领袖人物……集合了众多优点的薛雷，当仁不让作为谈判者，在人鱼卫队的簇拥下登岛。

　　他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服身边的女伴们同意。

　　这并不是为了逞英雄。

　　薛雷知道，在当前的战况下，无视人质强攻解决岛上的海盗并不难。

　　但他相信，自己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需要死伤无辜的方法。

　　至于安全问题，就算随身的小沐、露狄都不算太靠谱，他也还有累计了接近56分钟变身时间的凝石魔女可用。

　　说句实话，要是没有那些人质导致的投鼠忌器，放出穆琳变身直接吐息扫荡全岛造出个石雕园也用不了五十分钟。

　　薛雷望着海盗寒光闪闪的刀锋，在加速的心跳中掩饰着紧张，大步走过去，高声说：“放了她们，我来做人质。我比她们加起来都有价值，我能保证让你们全都离开这儿。”

　　海盗们的实力都比他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他是个连魔力波动都微弱不堪的平凡人类。

　　但他们依然不能放心，先后冲他大声喊话：“把你的手举起来！”

　　“把你的衣服脱掉！只留内衣！”

　　“鞋也脱掉！”

　　连内衣也不留薛雷一样不在乎。

　　他很快就只穿着内裤继续走过去，双手高高举起，表示没有任何武器。

　　不管怎么想，华贵旗舰上下来的男人也比一群已经被玩烂的人质要有价值，而且从船上那些强悍女性和岸边人鱼们的眼神来看，过来的男人的确是非常重要的角色。

　　“哈哈，看来是英雄故事看太多，脑子坏掉了。”一个大胡子海盗笑着用刀背拍了一下身边裸女的屁股，“该不会是你们中谁在港口的老相好，专门来救人的吧？”

　　密密麻麻的战舰都离开了岛屿周围，这群海盗并不清楚这次对方到底出动了多少兵力，紧张感一下消退了不少。

　　有个小个子淫笑着找到人质中身材最好的年轻姑娘，捏着她的脸说：“是不是你啊？来的那个是不是你的情人？他的鸡巴有我们的大吗？”

　　一个脸上带疤的女海盗盯着薛雷的胯下，舔了舔嘴角：“一会儿脱了他内裤，比一比不就知道了。我觉得是他大。”

　　这时，薛雷走上了高坡。

　　所有防御设备都冲着岛外，海盗的主力也都分布在那些设备的操作位置上，这个小山丘顶，只有两个海盗团最核心的几个精锐，用绳子牵着一串赤条条的男女人质而已。

　　“一、二、三、四、五、六……七。”薛雷抬起头，数完，笑了笑，“还行，也就葫芦娃的量。好解决。”

　　海盗们愣了一下。

　　他们眨了眨眼。

　　就只是眨了眨眼，他们的面前，就多出了一个杀气腾腾的精灵剑圣，一个满脸不悦的半人鹿魔物，和一个被临时叫来帮忙当打手的大魅魔。

　　然后，那脸漂亮到令人失神的鹿身魔物踏了踏前蹄。

　　他们面前，就又多出了几十只魔力波动惊人的鹿型魔物。

　　“这……这他妈……”

　　一句脏话都没来得及骂出口，战斗就迅速结束了。

　　被薛雷专门放出来解闷的露狄刚刚抓起一个海盗原地烧烤，周围就已经没有她能下手的目标。

　　蕾莉亚和夏拉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大部分。

　　一想到就是这群海盗害得自己一会儿还要坐船回去，恼火的蒂尔宁就忍不住用蹄子狠狠去踩脚下那个被鹿角活活戳到半死的倒霉蛋。

　　薛雷才穿回衣服，这座岛就被急着杀上来保护他的人鱼们强行攻陷了。

　　不得不说，人鱼强攻陆地时候为了行动方便而变身的场面，那一对对晃动的大白腿，还真是养眼极了……

　　傍晚，西斜的暮色为讨伐军铺成了欢庆凯旋的红毯，所有海盗占据的岛屿都被攻陷并清理完毕。

　　他们拯救出的人质共计117名。

　　其中男性19名，只有两人年纪在15岁以上。

　　女性98名，少女21，年幼者5。

　　在船上探望过那五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和那些满身伤痕的小男孩后，薛雷直接远程联络文拉尔，让她和若蕾把那些投降的海盗全部用最残酷的方式公开处死，一个也不许留下。

　　让人鱼们和船队一起返航，薛雷则和自己那条旗舰暂时留在了群岛中。

　　他带人彻底拆掉了那座罪行累累的灯塔，用“容纳”回收了其中还有点价值的晶石材料。

　　丢下手头事务临时响应召唤的夏拉总不能打完就当工具人一样挥手再见，薛雷找了一个海盗头目的房间，让其他同伴去船上等着，好好喂饱了她这一顿。

　　大魅魔飞走的时候，看起来翅膀还有点发软。

　　不过这次的恩赐加在了耐力上，45 55的属性应该足够她连夜赶回苍穹魔堡。

　　处理完这桩小事，薛雷伸个懒腰，离开房间。

　　被他留住的艾露迪特等在树荫下的沙滩中，正用手指逗弄一只生气的小螃蟹。

　　“岛上只剩你和我了。”她抬头看向走来的薛雷，轻轻一弹，赶走了她身边举着钳子的小玩伴，带着笑意问，“咱们什么时候返航？”

　　“你很喜欢开船？”

　　她歪着头想了想，嫣然一笑，“嗯，我喜欢开船。其实，我喜欢所有让我觉得新鲜的事。我的意识中储存着太多知识，能把它们结合到实际行动中，最让我欣喜。从你那儿学来的开车知识，有机会我也想试试看。”

　　呃……薛雷犹豫了一下，一时间没判断出来她这句话是荤段子还是单纯指驾驶，亦或是双关？

　　艾露迪特向后靠在树干上，望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轻声说：“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能像你的家乡那么繁荣。有神明存在的世界，没理由输给不存在神的世界呀……”

　　他看着智慧女神眼中倒映的星光出了会儿神，说：“其实我留你在这儿，是想要你做件事。”

　　她眨眨眼，看向不远处薛雷刚离开的房间，“这里没有我的神域，在外面的世界……我不是太心安。而且那个屋子里现在全是魅魔的味道吧？”

　　“不不，”他赶忙摆摆手，解释说，“我不是要做爱。”

　　“诶？”艾露迪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摸了摸发红的脸，“误会了吗……还以为，你打算让我为你孕育新的权能了呢。”

　　“我是有那个打算，但最近暂时不需要。你拿到了那么多知识，我希望你能在学院努力把它们传播出去。这种时候休产假太浪费时间了。”薛雷蹲下，拉住她的手，“我叫你跟我单独留在这儿，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见一个……暗神。”

　　她受惊的兔子一样缩了一下，“薛雷，对面最弱小的暗神，战斗能力也比我强。你真的要安排这样的会面吗？我……真的不太想用那种方式回到虚空神界。我更喜欢你送我回去。”

　　“如果暗神的神权被封印，仅剩神力和神器，能把你杀死送回虚空吗？”

　　艾露迪特想了想，说：“可你只是个代行者，你要怎么才能做到封印对方的神权呢？那是高位神祇对下位部属才做得到的事情。”

　　“我是薇尔思的代行者，我可以临时借用她的力量。如果她对你出手，我就封印她……”薛雷看了看苏琳“封神”的等级，“差不多14分钟吧。”

　　她有些为难地看向人鱼之冠的方向，轻声说：“距离这么远，我想要传送回神域中，14分钟不一定够呀。”

　　“不不不，”他笑着在智慧女神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如果她打算对你不利，我争取到的这14分钟，你就显出本体，来帮我弄出圣精，我来送她回去休产假。”

　　艾露迪特抿了抿嘴，露出略显俏皮的神情，“她要袭击我，你还奖励她。”

　　“可惜除了你，她们都不认为这是奖励。我就是希望你能说服她们，才打算安排这场见面的。艾露迪特，让有可能说动的女神，都加入到咱们的谱系里，铸造共同的信仰根基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不愧是混沌力量的古老女神，代行者的心中……根本没有光和暗的分野呢。”

　　“我本来就认为这种阵营的划分毫无意义。”薛雷平静地说，“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还有很多种颜色。”

　　“世界的确不是非黑即白。但光和暗，不管在哪儿也只能存在一种。暗即是没有光，光即是驱散了暗。”艾露迪特的表情有些伤感，“我对你的期待，很难乐观起来。”

　　“共存并不意味着完全混合。”他斟酌了一下词句，拿出一根照明杖，点亮，“这片地方现在是光，其他的地方则是暗。同样，这片地方现在是光，不久之前还是暗。那么，有争斗的必要吗？”

　　“争斗是为了母神的需求。”

　　“那这样的母神，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薛雷很直白地说，“你看到了我的家乡。我家乡的世界也有纷争不绝的地方，和安宁祥和的地方。你认为哪种更好？如果一个母神的存在就是为了鼓吹争斗宣扬厮杀，这一切的结果还仅仅有利于她，那……你为什么还要相信她？”

　　“因为她赐予了我一切。”

　　“那是她告诉你的。”薛雷深吸口气，缓缓说，“如果你真的完全依靠她而存在，你为什么还会需要信仰？为什么要依赖我布置的环境苏醒？为什么你们这些女神都出现在她沉眠不醒之后？为什么你们都在顺次醒来，而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够了。”艾露迪特抬起手，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我愿意跟你安排的暗神会面。请不要再让我思考，这种会让我怀疑一切的问题。”

　　“好吧。”薛雷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往海边走去。

　　她并不太意外。

　　留在岛上，能见到的暗神自然是属于海洋的那对儿姐妹。

　　她听薛雷提起过，斯托蜜尔正在“休产假”。

　　再加上这座岛周围目前可以说充满了海难的遗留，是薇拉普尔降临的绝佳环境。

　　她就是还没猜出，薛雷要怎么召唤那位漩涡掌控者。

　　薛雷也有点忐忑。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猎神”，发动之前，特意叮嘱穆琳如果情况不妙，就把他“降临”回大本营。

　　不过根据上次面谈时候的情况，他觉得应该有得谈。

　　当初他的计划还是让薇拉普尔这次也参战，在阅读过别册的信徒面前展现一下实力。

　　没想到文拉尔搞出这么大规模的碾压级军力，让他都不好意思为了召唤暗神打手特地弄沉艘空船。

　　正好艾露迪特想要随船出海，他就临时改变了主意，转为安排这场会面。

　　这会儿也不用专门凿沉一艘空船给薇拉普尔制造神域条件了。

　　他对着岛外飘过水面的船舶残骸，抬起手。

　　但还没发动技能，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就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旋涡中心，缓缓浮现出薇拉普尔那张苍白阴沉的脸。

　　“你在？”

　　〖雷哥，我可是按你说的有事儿没事就寻神来着。

　　但每次锁定的都是艾露迪特的位置。

　　〗

　　行了我知道，这个不怪你。

　　薇拉普尔露出一个没什么诚意的微笑，“我感受到了你谱系带给我的好处，知道你出海，当然会跟着看看。我真没想到，你这就打算让我跟光神见面。不怕我用森蓝卷切直接削掉她的脑袋吗？”

　　薛雷站在哆嗦了一下的艾露迪特身前，“我相信，你既然感受到了谱系的好处，就会明白，应该怎么选。”

　　薇拉普尔踩着旋涡的边缘走上沙滩，湿漉漉的漆黑长发披散在两侧，让她的面孔只露出细长的一线，像是在从缝隙中偷窥一样。

　　“艾露迪特，烂书堆里发酵出来的臭雕像，走近点儿，让我看看，你背叛了母神之后，过得怎么样。”